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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陈虎

执掌风 芋泥年糕 3442 字 2025-05-19

脚步声停在门前。

萧承煜手腕一翻,长剑己出鞘三寸。

剑身映着余烬,在昭娘眼底划出冷光。

她喉咙发紧——他肋下的伤还在渗血,帕子上的暗红正往草席里洇。

"是陈虎。"阿梅突然压低声音。

她蹲到门边,指甲叩了叩门板:"哥?"

门外静了一瞬,传来闷声:"梅姐。"

阿梅拉开门闩。

月光漏进来,照见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肩上搭着个蓝布包袱。

他先扫了眼屋里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萧承煜的剑上,冲阿梅点头:"是自己人。"

陈虎把包袱搁在草席上。

布包散开,露出几个烤得焦黑的山芋、半壶热水,还有块用荷叶裹着的酱肉。"村东头张屠户给的,他儿子当年在谢将军手下当过兵。"他扯下腰间的竹哨,"方才在村口瞧见三辆青布马车,车帘子压得低,车轱辘上沾着红泥——那是从州城过来的道。"

李大人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赵昀的人?"

"十有八九。"陈虎抹了把脸,"王老汉家的牛棚被掀了,说是查逃犯。

我绕着村后转了两圈,他们往南山方向去了,估计明儿天亮要封山。"

李大人突然咳嗽起来。

他从怀里摸出个铜烟杆,敲了敲:"原想着抄三份稳妥,现在得再加把锁。"他指了指墙缝里的米袋、干辣椒串,"山芋窖、老槐树洞、村北破庙的香炉底下——各塞一份。"他转向萧承煜,"小萧,你带昭娘走密道;我和老张去破庙;陈虎守着山芋窖,阿梅..."

"我跟哥守着窖。"阿梅截断他的话,"你们俩伤的伤,老的老,得有人引开追兵。"

萧承煜捏了捏剑柄:"不行。"

"有啥不行?"陈虎把酱肉推给昭娘,"我和梅姐在村里长大,哪条沟能钻,哪片林子能藏,比你们熟十倍。"他拍了拍腰间的柴刀,"真遇上人,就说咱们是猎户,山芋窖里藏的是兽皮——他们总不能扒开烂泥查兽皮。"

昭娘攥紧怀里的抄经本。

父亲的血字隔着布料烙她的掌心,像在说"走"。

她抬头看萧承煜——他眉峰紧拧,目光却软下来,落在她磨破的鞋尖上。

"听陈虎的。"李大人敲了敲烟杆,"分头走,活下来的人才能把东西送出去。"

后半夜,众人开始收拾。

萧承煜把昭娘的檀木匣塞进她衣襟最里层,又解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她:"山风凉。"他的手指擦过她额间的朱砂痣,突然顿住——那点红像团火,烧得他喉头发紧。

昭娘摸出帕子,踮脚去按他肋下的伤:"到了密道,我给你重新裹。"帕子上还沾着他的血,她却像没看见,把碎草从他发间捡出来。

陈虎在门边咳了一声:"寅时三刻了。"

李大人把最后一份抄本塞进老张的刀鞘夹层,拍了拍他肩膀:"走大路,遇着人就说去镇上卖柴。"老张点头,刀把攥得发白。

阿梅往昭娘手里塞了把野核桃:"饿了嚼这个。"又转向萧承煜,"跟我走,先过西河沟,再爬鹰嘴崖——崖壁上有个洞,够藏两个人。"

萧承煜弯腰提起长剑。

剑穗扫过草席,带起一片碎草。

他突然伸手,把昭娘鬓边的银簪拔下来,塞进自己袖中:"万一走散了..."

"不会走散。"昭娘打断他,把自己的银镯子套在他腕上,"这是我娘的,压过二十回当铺,每次都赎回来。"她笑了笑,"它认路。"

陈虎推开半扇破门。

月光泼进来,照见院外的老槐树投下巨影,像把张开的伞。

"我数到十。"他背过身去,"数完就吹哨引开他们。"

昭娘跟着阿梅跨出门槛。

夜露打湿她的裤脚,冷得她打了个颤。

萧承煜走在她身后,离得极近,近到能听见他伤处渗血的声音——一下,两下,像心跳。

"往左。"阿梅的声音像片叶子,"过了这条沟,就安全了。"

昭娘回头。

土坯房的窗户里还亮着一星火,是李大人在烧剩下的碎纸。

火光里,老张的刀闪了闪,陈虎的背影像座山。

萧承煜突然攥紧她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汗,却暖得烫人。

"昭娘。"他说。

她没应,只是把手指往他指缝里又插了插。

远处传来一声犬吠。

阿梅的脚步快了些,带着他们拐进一片灌木丛。

枝桠刮过昭娘的脸,她没躲,只是跟着走——跟着他走。

前面传来溪水声。

阿梅停住,指了指溪边的柳树:"从树后绕过去,崖洞就在..."

她的话被风声卷走了。

昭娘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敲在鼓上。

她仰头看萧承煜,他的眼睛里有星子,有火,有她。

"走。"他说。

于是他们走了。踩着碎冰,趟过溪水,往那片更深的黑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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