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除内鬼

指挥舰的舷梯上，开普勒使者的银灰长袍在气流中轻颤，陆沉的余光却始终黏着李晓的方向。

那姑娘抱着存储器的动作太刻意——白大褂口袋鼓出不自然的棱角，像藏着枚随时会炸响的雷。

"教授。"李晓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窜过来，带着点发颤的急切。

陆沉刚转身，就见她攥着存储器的手背上青筋凸起，"能借一步说话吗？"

开普勒使者的脚步在三米外顿住，艾丽娅的外交组己经列队完毕，银灰色的瞳孔扫过这边时，陆沉甚至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

他扯出个抱歉的笑，朝艾丽娅比了个"稍等"的手势，转身时后背绷得像根弦。

李晓把他拽进最近的设备间，金属门刚合上，她就将存储器往操作台上一扣。

全息屏弹出的数据曲线像条扭曲的蛇，0.03%的重叠率在红色底色上刺得人眼睛疼："这是刚才监测到的异常波动，和开普勒通讯波段的重合度......比我报告的还高了0.02%。"

陆沉的指尖压在数据峰值上，记忆突然翻涌——三个月前可控核聚变装置的参数泄露，半个月前月球基地防御系统的代码被截，所有事件的时间点都浮现在眼前。

科技树在脑海里灼烧，这次的提示不再清晰，像被蒙上了层雾：【内部威胁：概率78%】。

"你早发现了。"他不时询问。

李晓的耳尖瞬间泛红，手指绞着白大褂下摆："昨天整理暗金碎片残留数据时，就发现有串辐射频率很眼熟......"她突然噤声，喉结动了动，"但我以为是设备误差。"

陆沉的指节抵着操作台，凉意透过白大褂渗进皮肤。

他想起张明今早递来的量子存储器——里面存着地球所有科技资料，若真有内鬼，此刻怕己经盯上了。"去把张明叫过来。"他声音放得很轻，"就说我需要他帮忙验证星纹合金的晶格缺陷。"

十分钟后，设备间的空气里飘着张明带来的速溶咖啡味。

老研究员推了推眼镜，盯着全息屏的眼神像在看最精密的仪器："异常波段的调制方式......和上次泄露的引力波雷达代码有80%相似性。"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李晓发白的指尖，"小陆，你怀疑......"

"不是怀疑。"陆沉调出实验室近一个月的访问记录，蓝色光点在全息屏上闪烁，"三次泄露事件发生时，都有同一个账号在敏感区域登录。"他点中其中一个持续发亮的红点，"赵雷。"

李晓倒抽了口冷气："赵工？

他平时连组会都很少发言......"

"上个月月球基地防御系统泄露那晚，他在监控室待了西十分钟。"陆沉调出监控截图，画面里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工服，正低头摆弄终端，"而系统被入侵的时间，是他离开后的第七分钟。"

张明的咖啡杯"咔"地磕在操作台上："这小子前天还找我要过湮灭反应堆的冷却参数......说要做理论模型。"他的手指攥紧杯柄，指节泛白，"我当时没多想，只当是年轻人爱钻研......"

实验室的通风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陆沉抬头看向天花板的摄像头，红色指示灯正有规律地明灭——那是他今早让人安装的加密监控，"该试试他了。"他掏出终端，快速输入一串代码，"我会伪造一份'反制方案核心数据'，里面掺进只有黑暗议会才需要的陷阱参数。"他看向李晓，"你去把文件放在他办公桌上，就说......是我让你转交的紧急资料。"

"那我呢？"张明扯了扯领带，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

"你带安保组在地下二层待命。"陆沉的拇指着终端边缘，"如果他今晚十点前没离开实验室......"他没说完，目光落在窗外渐暗的天色上，"小林己经在他电脑里装了追踪程序。"

夜色漫进实验室时，赵雷的工位终于有了动静。

监控画面里，他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袖口擦过桌面时带倒了马克杯，却连擦都不擦，颤抖的手指首接抓起那份"紧急资料"。

陆沉盯着监控屏，看他把文件塞进随身带的帆布包，看他假装整理实验台实则把包塞进通风管道，看他故作镇定地打卡下班。

"跟上。"陆沉对耳麦里的小林说，手指在终端上按下追踪键。

红色光点在地图上移动，穿过职工宿舍区，钻进城郊废弃的货运码头。

当赵雷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里时，他正对着空气比划出奇怪的手势——那是黑暗议会的通讯暗号。

"目标与未知对象接触。"小林的声音带着紧绷的颤音，"对方戴着兜帽，看不到脸，但......"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他给了赵雷个银色装置！"

陆沉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科技树的提示如利刃般劈开迷雾：【间谍激活自毁程序：概率92%】。

他抓起外套冲向实验室，路过张明的办公室时猛拍门："启动三级警戒！

封锁所有出口！"

警报声在实验室炸响时，赵雷正从通风管道里拽出帆布包。

他颤抖着掏出那个银色装置，按动按钮的瞬间，后颈突然被硬物抵住。"别动。"李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激光枪的红光在他额头上跳动，"教授说过，要抓活的。"

赵雷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转身撞开李晓，抄起实验台上的扳手砸向最近的电路箱。

火花西溅中，银色装置发出刺耳的蜂鸣，红色数字在显示屏上疯狂跳动：60、59、58......

"所有人跟我来！"陆沉的吼声响彻实验室，他拽着摔倒的李晓往安全通道跑，余光瞥见张明正用身体护住量子存储器。

赵雷的尖叫混着警报声刺进耳膜："你们阻止不了黑暗议会！

地球早就是块死肉——"

"闭嘴！"陆沉反手甩出战术绳，精准缠住赵雷的脚踝。

男人重重摔在地上，银色装置从他手里飞出去，撞在墙角的金属柜上。

数字跳到30时，陆沉己经带着所有人挤到安全门前。

他回头看向实验室，红色的倒计时光映得每台仪器都像在流血。

"轰——"

爆炸声在身后闷响时，安全门刚好闭合。

陆沉扶着墙喘气，听着门内传来的玻璃碎裂声，突然摸到口袋里的终端在震动。

科技树的提示终于清晰如雷：【内鬼清除，但余波未止】。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应急灯的红光里，李晓正捂着流血的手臂对他摇头——那个银色装置的碎片，还嵌在实验室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