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玩具上天
观测塔的警报声像根细针，扎得人耳膜生疼。
陆沉的瞳孔微微收缩，上一世试飞当天那团火光突然在视网膜上灼烧——当时阿克曼也是这样出现在监控里，用粒子束击穿了飞行器的动力核心。
“小林。”他的声音像淬火的钢，“带你的人封锁所有出入口，重点检查通风管道和设备夹层。”
正在调试监控的特工小林猛地抬头，战术耳麦还挂在耳尖，手指在腰间战术刀的皮套上轻轻一叩：“是！三分钟内清空半径五百米区域。”话音未落，他己经扯下耳麦别在领口，迷彩作战服的下摆被风掀起，露出绑在小腿的战术手电。
“李晓。”陆沉转向还攥着数据平板的年轻研究员，后者的指尖还在发抖，“黑进他们的通讯频道，我要知道那艘补给舰的跃迁坐标。”
李晓的喉结动了动，忽然想起三天前陆沉教她的量子加密破解法。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指尖在平板上翻飞，发梢扫过锁骨处的银色项链——那是她去世的父亲留下的老怀表改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撞桌面，“明白！我这就调用地月引力波探测器......”
投影屏里的阿克曼忽然歪了歪头，蛇瞳里闪过一道幽蓝的光：“陆博士，你以为换个喷嘴就能让玩具飞起来？”他的声音经过星际通讯器处理，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太阳的寿命只剩七十二小时，等你们的飞行器升空前，地球就会变成烤焦的土豆。”
陆沉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上一世的记忆像潮水漫上来——他明明在试飞前检查过喷嘴，可阿克曼的人还是替换了关键零件。
此刻他盯着阿克曼肩章上的菱形纹路，那是比伦星战斗小队的标志，“赵教授，”他转身看向正用放大镜检查喷嘴接口的老教授，“备用件的密封环是不是用了新型碳基材料？”
赵教授的白大褂袖口沾着黑色油渍，闻言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你小子记得？上个月你说传统橡胶在强辐射下会脆化，我让材料组连夜改了配方。”他用镊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密封环，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就算他们现在动手，也换不走这东西——每个环都嵌了微型量子定位器。”
陆沉的呼吸忽然一滞。
他想起昨夜在实验室熬到凌晨三点，对着全息投影反复推演喷嘴结构时，赵教授端来的那杯浓茶。
此刻他望着老人鬓角的白发，喉咙发紧：“您早就......”
“我这把老骨头，总该给后辈留点底气。”赵教授将密封环轻轻放回托盘，金属托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去开你的会吧，这里有小张盯着。”
会议室的门刚关上，陆沉就按下了墙面的红色按钮。
暗纹壁纸缓缓滑开，露出嵌在墙里的铅板——这是三天前他让拉斐尔连夜改造的防监听室。
“阿克曼的补给舰正在距离地球三点二光年的位置跃迁。”李晓的平板投影出星图，蓝色光点像散落的碎钻，“根据科技树提示的引力波特征，他们携带了反物质引擎。”
“反物质引擎？”安娜的手指捏紧了飞行器设计图，航空工程师的指甲盖泛着青白，“那东西的能量密度是核聚变的百万倍，足够摧毁半个太阳系。”
“但他们不敢现在用。”陆沉的指尖划过星图上的地球坐标，“太阳是他们的目标能源库，摧毁地球会影响吸能效率。”他抬眼扫过众人，目光在马克身上顿了顿——那个总戴着金丝眼镜的安全顾问正低头记录，钢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所以阿克曼的目的是拖延，阻止我们完成二级文明认证。”
“二级文明的核心是星际航行能力。”张明推了推眼镜，这位核聚变专家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十年前实验事故留下的，“只要飞行器能突破第三宇宙速度，国际天文联盟就会承认我们的文明等级，到时候比伦星就失去了‘清除威胁’的法理依据。”
“所以试飞必须成功。”陆沉的手掌按在会议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老王，推进器的热试车数据？”
“刚测完。”老王摘下飞行头盔，发梢还沾着机油，“新喷嘴的燃烧效率比旧款高17%，推重比达到了23:1——足够把飞行器送上火星轨道。”他忽然咧嘴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还嵌着黑色油泥，“当年我开歼 - 20的时候，可没见过这么带劲的家伙。”
监控屏突然闪烁起来。
阿克曼的脸再次挤入画面，这次他身后的补给舰己经完成跃迁，银灰色的舰体像条狰狞的巨蟒，舰首的吸能炮正缓缓转动。
“陆博士，”他的蛇瞳缩成竖线，“你以为你的小玩具能飞多高？”
陆沉站起身，白大褂的衣角扫过桌面的咖啡杯。
他走到投影屏前，指尖几乎要贴上阿克曼的脸：“试试？”
观测塔外的风突然大了。
银色飞行器的机翼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推进器的预热声像闷雷滚过地面。
老王己经坐进驾驶舱，对着通讯器比了个“OK”的手势。
“各系统准备完毕。”李晓的声音从指挥中心传来，带着压抑的兴奋，“导航校准完成，生命维持系统正常。”
陆沉抬头看向天空。
原本晴得没有一丝云的苍穹，此刻正有大片乌云从西北方涌来，像被无形的手扯碎的棉絮。
他摸了摸衬衫领口，那里还留着小林送的烟草味——上一世的今天，小林就是为了保护他，被流弹击中倒在跑道上。
“起飞。”他按下通话键，声音混着引擎的轰鸣，“现在。”
飞行器尾部喷出橘红色的火焰，气浪掀得观测塔的玻璃嗡嗡作响。
就在它即将离地的瞬间，监控屏再次亮起雪花。
阿克曼的冷笑穿透电流，像根冰针刺进每个人的耳膜：“陆博士，你漏掉了一个地方——”
陆沉的瞳孔骤缩。
他猛地转头看向马克，却见那个安全顾问正摘下金丝眼镜，露出底下泛着幽蓝的蛇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