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断鳞的山道别

血月裂缝里的蛇影突然剧烈扭曲，陈砚喉间的腥甜涌到嘴边——那是青鳞王自断妖丹时，通过契约转嫁的反噬。

他低头看着缠在脚踝的血雾，其中混着细碎的青灰色鳞片，触感像极了之前青鳞王赠的山茶玉佩，却多了几分灼烫。

"陈公子。"青鳞王的声音混着血沫喷在他耳侧，蛇尾扫过他手背时，一片带着妖丹余温的鳞片"叮"地嵌入掌心，"这鳞片...可助你破任瑶的迷心瘴。"陈砚倒抽一口冷气，掌心的鳞片正顺着血脉往胳膊钻，像是要与他融为一体。

他刚要挣开，却触到鳞片上若有若无的纹路——竟是《孝经》里"身体发肤"的篆刻，与他体内圣胎的金光隐隐共鸣。

"陈郎看星盘！"苏清梧突然拽他衣袖。

她的星盘本就裂了三道缝，此刻盘面浮起血色星轨，像被血月抽干了星辉，"血月之力在西行！"她指尖点在断鳞处的星纹上，星盘映出女儿国地宫的石砖纹路，"你掌心的鳞纹...和我在王陵见过的禁制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白九娘的百花障"哗啦"碎了半片。

陈砚转头，只见她培育百年的雪魄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落，花蕊渗出的金露竟在青鳞表面凝成血字"弑"。

白九娘攥着花茎的手首抖："花灵说...这是要斩开什么的征兆。"她的百花本该沾露即活，此刻却蔫得像被霜打过，连枝桠都泛着青灰。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在识海：【检测到儒道问心节点——青鳞妖丹】【选项一：收青鳞为信物（获得浩然气×50，文运点×20）】【选项二：炼化妖丹为法器（获得破瘴神通，文运点×10）】【选项三：以礼归还（触发隐藏判定）】

陈砚盯着掌心发烫的鳞片。

青鳞王的妖丹本是他修行千年的根基，自断妖丹等同于凡人自毁丹田。

他想起在废村时，青鳞王曾蹲在灶台边替山民熬药，蛇尾蜷成圈怕碰翻瓦罐；想起对方递山茶玉佩时说"蛇妖也知礼"，喉间的腥甜突然变成酸涩。

"以礼归还。"他脱口而出。

系统提示音还未消，他己蹲到山民老丈跟前。

老丈正攥着烟杆发抖，烟锅里的火星子快灭了，"老丈，此鳞本是青鳞王护山的信物。"他将鳞片轻轻放在老丈膝头，"山灵受血月侵扰，还请代为镇守。"

老丈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颤抖着捧起鳞片，指尖的老茧蹭过鳞纹，像在摸自家孙儿的脸。

当他将鳞片按进老槐树洞时，陈砚听见树根发出"咔啦"的脆响——原本干枯的树桠突然抽出新芽，盘绕的树根竟在泥地上爬出个"儒"字，泛着温润的玉色。

"走！"陈砚拽起苏清梧的手腕。

白九娘的百花障虽碎，却仍有半片护着众人后背。

可刚转过山道拐角，三道青影就从雾里渗出来。

陈砚瞳孔微缩——是青鳞王的蛇妖旧部，可他们眼尾本该点着的尊师红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暗红咒印。

为首的妖修蛇尾扫开雾气，蛇剑横在陈砚颈前："奉任仙姑之命...取你颈上弑天印记。"他吐着蛇信，声音像刮过砂纸，"青鳞那老东西自断妖丹又如何？

任仙姑说，你这儒修的血，比十颗妖丹都补。"

白九娘的百花瞬间凝成花盾，苏清梧的星盘迸出银光要锁妖修退路。

陈砚却感觉袖中一热——孝经残篇自动展开，金光照得山道亮如白昼。

他想起方才老槐树的"儒"字，想起青鳞王熬药时的笨拙，想起女儿国女仵作翻案时百姓的哭声，喉咙里滚出一句："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

蛇妖的蛇剑"当啷"落地。

为首的妖修突然抱住头嘶吼，眼尾的咒印滋滋冒黑烟："我...我本不愿伤山民的！"他身后两个妖修也跪了，蛇尾蜷成可怜的团："任仙姑逼我们...说不杀你，就要烧了山下的村子。"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文运+15，触发儒道神通"仁者无敌"——以仁心化戾气，可破邪祟迷障】

陈砚弯腰捡起蛇剑，剑身上还沾着山民的血。

他抬头看天，血月的裂缝正在缩小，可山道尽头的雾里，隐约能看见几户人家的门楣——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像是...贴着"任"字的符咒。

老丈突然咳嗽着扯他衣角："那废弃村落...本是青鳞王护着的。"他的烟锅又亮了，火星子映着他皱巴巴的脸，"可半月前，有穿黄衣的仙姑来...说要借地脉炼什么宝。"

陈砚攥紧孝经残篇。

山风卷着血月的余辉掠过他肩头，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可这山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婴孩？

他看了眼仍在颤抖的蛇妖旧部，又看了看老槐树根的"儒"字，最后将目光投向雾中若隐若现的符咒。

圣胎在体内发烫，像是在催促他往前，去揭开那"任"字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