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苏文定手持玉笏,沉声道:"陛下,七皇子未经朝廷准许,擅自率军出境作战,此乃大忌。若各部效仿,我大周今后如何约束军队?"
兵部尚书刘立峰立即反驳:"李相此言差矣!七殿下以少胜多,歼敌五千,筑京观威慑蛮族,此乃大功!蛮族年年犯边,掳我子民,如今遭此重创,此后必不敢再轻举妄动。"
"功是功,过是过!"御史大夫张诚厉声道,"七皇子违抗圣命在先,若不严惩,日后若是人人效仿纷纷效仿,朝廷威严何在?法令何在?"
就在争论愈演愈烈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禁军统领快步进殿,单膝跪地:"启禀陛下,宫门外来了一位“修士”,不报名讳,不候召见,正朝宫内走来。"
“修士?”宰相柴榜的眉毛跳动了两下,发问道:“为何不拦住他?”
“实在……拦不住啊。”禁军统领低下头颅,满面羞愧。
正说着,大殿外一阵骚动,随后,一团人影进入殿中。
只见这团人影浑身上下包裹在一团朦胧的雾气之中,隐约可见一袭青衫,却看不清面容。他每踏出一步,殿中金砖便泛起淡淡涟漪,仿佛水面被轻触。
“何方修士,擅闯大周朝堂?!”宰相柴榜厉声喝道,同时向殿外使了个眼色,数十名禁军持刀涌入,将此人团团围住。
那修士却恍若未闻,只是微微抬头,雾气中似有一双眼睛缓缓睁开。刹那间,殿中温度骤降,烛火摇曳,竟凝出细碎冰晶!
“听闻我那徒儿北境杀敌,立下了赫赫战功。”修士的声音不疾不徐,却似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却不想朝中诸公,竟在商议如何惩处于他?人心何在?公道何在?”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皇帝猛地从龙椅上首起身子,眼中精光闪烁:"阁下是老七的师尊?"
雾气中的修士轻笑一声,袖袍无风自动:"不错。贫道风灵子。听闻我那徒儿在北境立下大功,本想过来同贺,不成想竟碰上你们这群昏聩之徒在此论罪!。"
兵部尚书刘立峰突然跪倒在地,激动得声音发颤:"风灵子......莫非是西百年前一夜之间屠尽虞朝皇室的那位风灵子?"
话音未落,修士袖袍一挥,殿中突然狂风大作。文武百官只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们压得跪伏在地,连头都抬不起来。唯有皇帝仍能端坐龙椅,却也面色发白。
"是我,你待怎样?"风灵子的声音陡然转冷,"你们可曾知道,若非我徒儿及时出手,此刻京城早己被蛮族大军团团围住,你们还想在此高谈阔论?"
“我大周朝兵强马壮,只是一时不查,才让蛮族挥军南下一、二百里……”
苏文定的话说到半截,就被风灵子打断。
“放屁。”他指着户部尚书的鼻子说道:“自你上任以来,克扣军饷,裁淘人员,军队连日常训练所需补给都不够。大量士卒平日里脱下军装,耕作贩货,哪还有半分战力,居然还敢在此扯什么兵强马壮,怕不是周朝的税银都搬到你们家了吧?”
“哈!”兵部尚书刘立峰笑了一声,今天好解气,终于有人敢说这位皇帝的老丈人、皇后娘娘的亲爹、帝国财物的管理者、历来嚣张无比的户部尚书苏文定了。
但随即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风灵子的目光己经转向了他。
"刘立峰,你笑什么?"风灵子冷笑道,"你兵部这些年吃空饷、卖军职,大量武器以次充好,就连边关将士的冬衣都敢克扣。北境将士们穿着单衣、拿着生锈的刀片在雪地里站岗时,你府上的小妾正在用军饷买来的貂裘取暖吧?"
刘立峰顿时面如土色,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皇帝见状,脸色越发阴沉。他不是不知道帝国内部问题重重,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做的如此过分。想到这里,他后背生出一阵冷汗。
此次若不是老七率军抵挡住蛮族军队,万一真如风灵子所言,京城被围,那自己能怎么办?
这些大臣是靠不住的,军队又被他们糟蹋成这样,到时候岂不是...
皇帝的脑海里想到了御花园里的那棵千年桃树,那弯曲的枝干,或许正是自己的归宿。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风灵子一甩衣袖,“我就是来看看徒弟回来,你们会如何欢迎赞美他。没想到,满朝文武,几同废物。”
说完,风灵子的身影如同晨雾般渐渐消散。殿中只余下一片死寂,和满朝文武惨白的脸色。
皇帝缓缓起身,龙袍下的手微微发抖。他环视群臣,最终只说出了两个字,“散朝”。
刚回到后宫没多久,苏文定的请辞折子就递了上来。
皇帝苦笑一声,将折子随手扔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语气颇为轻柔。
“你还是起来吧。咱们夫妻多年,彼此的性子都知道。朕是不会责罚你父亲的,至于官职,朕暂时也不会动。”
皇后抬起头,凤眼中饱含泪水,还带着些许疑惑。但略一思考,她便明白缘由。
风灵子今日朝上这么一闹,固然给王昊撑了腰,却也着实落了皇帝的脸面。
所以他现在非但不能惩治苏文定,反而要安抚朝中旧臣,重新稳固自己的地位。要不然,朝中大臣集体倒向老七,那还有他什么事。
"臣妾代父亲谢陛下恩典。"皇后恭敬地叩首,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过了一夜,正在返京的王昊接到圣旨,皇帝加封他为"镇北王",统领北境三军,并赐黄金万两犒赏三军。然而圣旨中却只字未提他擅自出兵之事,更没有任何褒奖之词。
王昊接过圣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封圣旨看似恩宠,实则充满忌惮。不过忌惮的是什么呢?他手中的枪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