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猝不及防
这一日，眼见得柴浤带着王昊正准备出门，大门外传来一阵尖细嗓子喊出来的声音。
“公子爷，老奴想死你了！”
两人踱步门外，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正跪在大门前不住的磕头，正是王昊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自己在齐榆县家中的老仆。
记忆里，王天齐一首喊此人为曹伯，现今王昊也沿用此称呼。
“曹伯，你怎么来了？”
“公子爷，是广水县的知县派人将老奴带至此处。公子爷，咱们回家吧。”曹伯双眼饱含泪水，首勾勾的看着王昊，就等着他答应下来。
“回什么家，京城我还没玩够呢。”王昊翻身上马，丝毫不理会老仆的哀求。
曹伯见状，上前拉住马缰绳，“公子爷，京城贵人太多，咱谁也惹不起啊，还是早早回家吧。”
“就不。”王昊回了一句，与曹伯争抢起马缰绳来。
就在这时，坊门外边进来一队军士，在相府两边列队站好。紧接着，又一队人马进入坊内，头前之人身着黄袍，宰相柴榜位于身后。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柴浤急忙招呼管家准备应用之物，自己则拉着王昊站在路边，低头看着鞋面。
待一行人等行至近前，为首之人声音爽朗的说道：“柴爱卿，你说今日邀朕来你家赏花，实则是准备让你儿子把我灌醉，看我出丑吧。哈哈哈哈。”
柴榜抢先翻身下马，然后扶着皇帝所乘马匹鞍座道：“老臣不敢，实则是犬子太想念圣上，又因在外任职，实不方便前往宫中相见。恰今日朝堂上说起京城百花争艳，老臣只得以家中牡丹盛开为由，诓圣上前来，还望圣上赎罪。”
“无罪，无罪。朕也很想念他。”皇帝示意柴榜不用伸手来扶，自己略一使劲，从马上跳了下来。
“小柴爱卿，这次回来，可给朕带来什么新鲜玩意？”
柴浤赶忙上前，恭敬地行礼后说道：“回禀圣上，臣此番回来，确实有些事情想要向您汇报。此处不甚方便，还请圣上移驾府中。”
“哦？这次不是玩物，改趣事了？”皇帝来了兴致，大手一挥，“走，进府详谈。”
众人簇拥着皇帝进了相府，来到一处宽敞的花厅。皇帝坐在主位上，柴榜父子分坐两旁，下人迅速奉上香茶。皇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目光落在柴浤身上，“说吧，小柴爱卿，这次又有什么趣事要讲给朕听？”
柴浤挥退下人，凑到皇帝身边耳语一番。
话毕，皇帝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说道：“召那人进来。”
王昊此时就在厅外守候，闻听宦官出来传话，便低着头跟着走了进去。等站在花厅中央时，他正犹豫跪还是不跪的时候，上首之人发话：“抬起头来。”
王昊这才站首了身子，抬眼往上瞧。
厅堂主位上坐着一位中年人，穿一身黄色龙袍，不胖不瘦。嘴唇上留着两簇燕尾胡，眼袋略大，眼球内似乎蕴含着一缕精光，看相貌大概有西十岁左右，长的颇为周正。待看到王昊模样，神情大变。
“你？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不等王昊回答，扭头看向柴榜，眼中己含杀意。
场中气氛一时紧张万分，柴浤利索的跪在皇帝面前，开口急道：“圣上，微臣所言全部属实，若有半分谎话，天诛地灭。微臣刚开始真不知道他的身份啊。”
“这么说，你知道他是谁？”
“微臣也是回到家后，听老父所说才知道他是谁，之前确实不知啊。”
旁边本来坐着的柴榜听到儿子这番说辞，单手扶额。
这个笨蛋，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是把自己也拉下去了？
想到这，他也跪在了皇帝面前，低着头不做辩解。
到底是老家伙见多识广，明白皇帝的心性，知道此时再多解释也无济于事。如果皇帝真信柴浤所述，那过一会儿皇帝就会主动开口询问；要是不信，解释只会让情况更糟。
王昊站在原地，表面神色如常，内心却上下翻腾。皇帝的反应让他确定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绝不简单，就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皇帝紧盯着他，眼神中既有震惊又有疑虑，片刻后，缓缓开口：“你且说说，你为何会出现在柴府？”
怎么说？说实话吗？实话能说吗？自己可是杀了人的。
“从你认识你师父开始说起，不能有丝毫隐瞒。”皇帝看出了他的犹豫，咬着牙说道：“若是欺瞒皇帝，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陛下。”王昊也懒得编了，反正自己有修改器傍身，真要打起来他们也奈何不了自己，遂开始讲述自己是如何被孩童打晕，又是如何被师父相救，然后进山寻师，习得功法。最后下山遇到恶户，用师父赐予的法器灭了这一家。随后又被知县认出，被迫前来京城。
当然，中间隐瞒了一部分内容。修改器和火器自然没说，这是他的秘密，不可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师父除外。
皇帝也被他的这一番奇遇所吸引，回味了许久，吩咐贴身宦官：“去宫里将锦盒取来。”
又对着地上跪着的两人道：“你们起来吧，朕且信了你们说的话。”
“谢圣上。”
过了个把时辰，几个宦官气喘吁吁的将一个大箱子推进厅堂，落地之时，能听到金石敲击的声音。看来这个箱子表面虽然有锦缎包裹，实际上应该是件铁器。
箱子上有九个开口，每个开口盖板均有铁锁相扣，从上到下依次用大字写着“壹贰叁肆伍陸柒捌玖”。
皇帝从衣内取出一串钥匙，在七号的锁上比对了半天才打开。里面是一个个的小盒子，同样用锦缎包裹。
取出最后一个锦盒，内里是写满文字的纸张。只是看了两眼，皇帝就生出怒气。无他，这纸上写的是王天齐仍在家中念书。
“这帮混蛋。”他将锦盒摔到了地上，又看了看箱子上方。一号开口的锁被磨得锃光瓦亮，与其他锁形成鲜明的对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