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镜面捕手

期货交易所洗手间的镜面泛着病态冷光，顾沉舟的机械义眼在虹膜校准瞬间捕捉到异常——镜中倒影的领带结慢了0.3秒成型。当他屈指敲击镜面时，指尖触感如同浸入胶质，镜面漾开涟漪的刹那，镜中人的瞳孔突然裂变成数据黑洞。

"救救我们。"猩红唇膏字迹从镜中人的指缝渗出，在防雾涂层上蜿蜒如血管。顾沉舟的量子右手条件反射般按向警报器，却抓了个空——本该存在的金属面板变成镜面延伸，倒映出他后颈浮现的衔尾蛇烙痕。

环境细节：

镜框边缘凝结着荧蓝色液滴，散发松节油与硅胶燃烧的混合气味

天花板的通风口倒映在地面，形成通往地心的虚幻深井

镜中人衬衫第三颗纽扣缺失，而现实中的纽扣正硌着他的锁骨

当镜中人突然扯开衣领时，顾沉舟的量子右手不受控地同步动作。仿生皮肤下浮现的神经网络纹路与镜面产生共振，整面镜子突然液化，翡翠色黏液顺着袖口爬上小臂。他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维度低语："你听见摇篮曲了吗？"

"顾先生？"清洁机械人的电子合成音从背后刺入耳膜。转身瞬间，镜面突然凝固如常，唯有唇膏字迹残留着神经电流烧灼的焦痕。他抬手触碰"救"字的最后一笔，指腹被量子灼伤的气味让他想起林静秋的焚化炉。

深夜加班核对期货数据时，怀表裂痕突然渗出荧光蓝黏液。顾沉舟冲向洗手间，推门的瞬间被液态镜面吞噬。重力在维度转换中颠倒，他坠向天花板——或者说，坠入倒悬世界的深渊。

感官冲击：

深蓝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倒插进沸腾的地核岩浆

街道车辆贴着天花板逆向行驶，尾灯在头顶拉出流星轨迹

自己的影子在地面凝结成二十三个不同年龄的剪影

铜制左轮突然砸中肩胛，枪柄刻着倒置的深蓝logo。镜中人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弹巢里有六个你，枪膛里装着我们的绝望。"

"新人总爱盯着眼睛看。"穿深蓝制服的苏璃从磁悬浮立柱后转出，左眼是精密机械义眼，右眼瞳孔如数据黑洞，"在这里，对视超过三秒就会触发记忆清洗。"

顾沉舟的量子右手自动上膛，铜制左轮在掌心震颤："你是谁？"

"清除程序7.23版本。"她抚摸右耳垂的翡翠芯片，与他的怀表裂痕同频闪烁，"或者该说......被删除的杀毒程序。"

倒悬的电子钟突然报时，所有显示屏炸出1999年的雪花噪点。苏璃的机械义眼射出定位光束："跟我走，在观测者发现前......"

倒悬医院的太平间里，数百具顾沉舟的尸体浸泡在磁悬棺中。每具尸体都呈现不同死状：

7号克隆体被二维空间压成神经脉络图

11号胸腔绽开，机械心脏仍在搏动

3号的量子右手插入自己太阳穴

"他们死于不够自私。"苏璃用机械指节敲击13号尸棺，内部传来指甲抓挠声，"你猜这个还剩多少秒复活？"

顾沉舟的怀表突然吸附在尸棺表面，裂痕爬满防弹玻璃。棺内尸体的手机自动播放视频：林静秋的遗骸坐在深蓝机房，电子声带重复着："你才是最初的错误......"

铜制左轮突然自主转动弹巢，刻着编号的子弹在幽光中显形：03-07-11-13-23-99。苏璃的机械义眼迸发警告红光："每颗子弹代表一代克隆体的生命燃料。"

尸棺内的13号突然睁眼，腐烂手指穿透玻璃。顾沉舟本能地扣动扳机，子弹击碎克隆体额头的瞬间——

现实世界的怀表裂痕突然扩张，量子液喷涌成衔尾蛇图腾。观测者的笑声从虚空传来："欢迎加入猎杀游戏，第14号参赛者。"

苏璃的纳米匕首抵住他后颈："现在，你也是镜像囚徒了。"她的呼吸凝结成冰晶，折射出倒计时投影：

存活倒计时：199天23小时5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