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月食前夜

"大人！" 少年的声音带着货舱里的阴凉，地图边缘滴下的水在地面汇成逆羽形状，"圣痕修道院的圣水窖提前上锁了，那些老嬷嬷说..."

莱昂纳多慌忙扶正滑到鼻尖的圆框眼镜，镜片上还蒙着仓库的水汽，"说闻到了深渊硫磺味。"

莱昂纳多的机械义眼闪过微光，指尖在桌面敲出圣痕符文的节奏 —— 那是三年前在辉星广场偷学的圣痕密语："用第三批星界玫瑰香水换，" 他盯着玛门因奔跑而泛红的耳尖，"告诉她们。"

膜翼尖凝聚出圣痕修女的剪影："咱们的香水能让圣光祷文多维持三柱香，" 突然轻笑，"前提是她们得先打开地窖门。"

玛门的笔尖在地图上划出歪斜的箭头，指向镜湖底的沉星学院废墟，墨水在潮湿的纸面上晕开："圣光材料好办，" 他的手指无意识着地图上用深渊语标注的裂隙，"可黑市的深渊商贩今早集体消失了，" 喉结滚动，"连最贪婪的老章鱼都躲进了雾海暗礁。"

莱昂纳多的逆羽之心突然发烫，膜翼扫过桌面，将星陨铁文件架上的深渊契约掀得哗哗作响。

那些契约上的倒五芒星，正是半年前用嫉妒魔像的黏液盖的章："把囤在底舱的黏液，" 他看着玛门因震惊而睁大的眼睛，"分装成圣痕净化液的模样，" 指尖划过契约上的恶魔手印，"每瓶附赠，" 目光落在玛门袖口的商盟徽记，"半根恶魔的睫毛 —— 要带血的那种。"

少年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黑市遇见的场景：深渊女巫嗅了嗅他携带的黏液，瞳孔骤缩成嫉妒之眼的形状，指甲几乎掐进他的手腕。

此刻他的笔尖在地图上点出七个暗礁坐标，那是老章鱼的秘密据点："大人，您是说..." 声音突然压低，"用嫉妒信徒的诅咒当诱饵？"

"再附上圣痕议会的缉私船航线，" 莱昂纳多的膜翼卷起玛门的羽毛笔，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圣痕舰队的巡逻路线，"用厄里斯的鲜血封口，" 声音陡然冷冽，"她们会以为，" 笔尖在航线终点画了个逆羽标记，"这是来自深渊的投名状。"

当玛门抱着满载材料的星界罗盘退下，莱昂纳多的意识如沉星般坠入镜湖底。

阿斯莫德的虚影正盘坐在沉星学院的废墟顶端，尾椎卷起的紫金色火焰舔舐着倒塌的圣痕雕像，石屑剥落的声音里混着深渊的低吟。

"小虫子，" 恶魔领主的声音像浸了淤泥的钢丝，"你给艾德里安准备的祭坛，" 尾椎点向湖底中央的圣痕十字基座，"比本座的深渊祭坛，" 突然轻笑，"多了三道辉星锁链。"

莱昂纳多的机械义眼扫过双面祭坛：圣痕面堆满辉星玫瑰、圣水棱镜、还有艾德里安三年前折断的星痕之剑，剑刃上的逆羽刻痕还渗着当年的圣痕血。

深渊面则摆着嫉妒魔像的核心、墨诺提俄斯的冲突之爪碎片，以及从厄里斯信徒胸口剜出的嫉妒之眼，瞳孔里还映着雾海的星界罗盘。

"圣光祭坛是请柬，" 他的指尖抚过断剑上的星痕纹路，当年艾德里安为救他被圣痕巨像打断剑柄的场景突然闪现，"而深渊祭坛..."

目光落在缓缓蠕动的黏液上："是给厄里斯的陷阱 —— 她会以为，" 膜翼扫过湖底的星界裂缝，"咱们要在圣痕的地盘召唤深渊领主。"

阿斯莫德的猩红竖瞳骤然收缩，尾椎在湖底砸出深渊裂缝，淤泥翻涌间露出底下的星界符文："你竟敢用他的剑做锚点？" 声音带着少见的暴躁，"那上面还沾着，" 喉结滚动，"你替他挡下暗蚀吐息时的血腥味！"

莱昂纳多突然贴近恶魔领主的虚影，机械义眼映出对方眼底的倒影："所以才要在剑刃刻上你的尾椎符文，" 指尖划过断剑，紫金色火星溅入湖底的雾墙，"让圣痕的辉光与深渊的暗火，" 膜翼尖凝聚出双色光刃，"在他的剑心深处，" 光刃劈开雾墙露出辉星广场的倒影，"跳一曲死亡圆舞曲。"

当玛门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指挥舱里己经堆满了星界信鸽的木盒。

少年怀里抱着两个精致的匣子，盒盖上分别刻着圣痕十字与逆羽纹章，前者泛着晨光纸的暖黄，后者浸着嫉妒信徒的血光。

"给艾德里安的信，" 玛门小心翼翼推开圣痕纹章的木盒，信纸上的圣痕符文还在散发辉星广场的晨光，"每句话的尾音都藏着镜湖底的坐标，" 他的手指划过信纸边缘的剑穗图案，"就藏在，" 喉结滚动，"您教我的星痕密语里。"

莱昂纳多的指尖抚过信纸，能感受到艾德里安的星痕之力在纸面下流动。

另一个木盒里，信鸽的眼睛泛着紫黑色微光，那是用墨诺提俄斯的冲突之瞳换的："给厄里斯的信，" 他望向信鸽脚上的紫黑色脚环，"用她信徒的鲜血写的，" 声音带着恶魔特有的狡黠，"信鸽途经辉星广场时，" 膜翼卷起桌面上的圣痕密报，"会故意撞响圣痕钟楼的警钟。"

玛门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想起上周在信鸽房看见的场景：莱昂纳多亲自给圣痕信鸽修剪尾羽，嘴里嘟囔着 "别让圣痕骑士看出破绽"。

此刻他的星界算盘在掌心噼啪作响，算珠拼出圣痕钟楼的图案："您是要让圣痕骑士，" 声音突然放亮，"给咱们的信鸽当保镖？"

"他们会看见给艾德里安的信，" 莱昂纳多轻笑，逆羽之心的光辉映着信鸽远去的方向，"却看不见，" 目光落在玛门怀里的逆羽木盒，"厄里斯的信鸽爪子上，" 膜翼尖凝聚出空间裂隙，"藏着能撕裂星界雾墙的，" 尾音消失在信鸽的振翅声中，"深渊信标。"

当月食之月爬上雾海的桅杆，莱昂纳多站在镜湖岸边，看着最后一箱圣光材料沉入湖底。

玛门指挥着水手，将刻着圣痕十字的棱镜对准月食的方向，少年后颈的刺青随着动作明灭，像极了湖底祭坛的呼应。

"大人，" 玛门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口，星界算盘拼出艾德里安的剑穗图案，"艾德里安大人在辉星广场，" 声音带着紧张，"用星痕之剑划出了逆羽形状的剑痕。"

莱昂纳多望向辉星广场的方向，机械义眼 "看" 见艾德里安站在圣痕高塔顶端，剑尖滴落的圣痕血正沿着他今早刻下的逆羽纹路流淌。

那些纹路，正是三年前他们在沉星神殿共同破译的星界密语："通知所有商盟港口，" 他的膜翼展开成完美的逆羽弧度，"月食钟声响起时，" 指尖凝聚出圣痕与深渊的双色光球，"把藏在香料箱夹层的星陨铁，" 光球分裂成无数细小的逆羽，"打进圣痕巨像的，" 声音混着星界核心的轰鸣，"辉星心脏。"

玛门的星界算盘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算珠拼出厄里斯的嫉妒之眼："厄里斯的信徒在镜湖岸点燃了嫉妒之火，" 他的指腹碾过算珠上的紫黑色黏液，"他们的祭坛，" 算珠声突然加快，"和咱们的，" 喉结滚动，"隔着十七道星界雾墙。"

莱昂纳多轻笑，逆羽之心的光辉突然暴涨，将镜湖的水面映成圣痕金与深渊紫的混合色："十七道雾墙，" 他的膜翼尖划过水面，激起的浪花都带着逆羽纹路，"正好让厄里斯，" 目光落在湖底的深渊祭坛，"以为自己抓住了咱们的命脉。"

"却不知道，" 膜翼扫过湖底的星界裂缝，"每道雾墙里，" 指尖凝聚出玛门账本上的贵族名单，"都藏着她信徒的，" 尾音消失在月食的光辉中，"贪婪灵魂。"

当玛门抱着星界算盘退下，莱昂纳多再次沉入意识空间。

阿斯莫德的虚影正懒洋洋地躺在星界核心上，尾椎卷起莱昂纳多给艾德里安的信，猩红竖瞳扫过信纸上的最后一句：月食之夜，我在镜湖底等你，等你劈开我们之间的雾墙。

"小虫子，" 恶魔领主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温柔，尾椎点向信纸上的逆羽刻痕，"你给他的信，" 突然轻笑，"比给厄里斯的，" 尾椎卷起另一封信，"多了三滴星界露水。"

莱昂纳多看着对方尾椎不自然的摆动，突然伸手按住恶魔领主的虚影，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深渊热度："你在吃醋？" 他的声音带着调侃，"厄里斯的信上，" 指节敲了敲逆羽木盒的投影，"可滴了你的尾椎血。"

阿斯莫德的虚影突然炸开火焰，却在莱昂纳多面前迅速收敛："胡... 胡说！"

尾椎卷起他的手腕，声音突然放软："本座只是，" 喉结滚动，"不想让那个圣痕笨蛋，" 尾椎点向艾德里安的剑穗投影，"在月食之夜，" 声音突然坚定，"死得连灵魂都收不全。"

莱昂纳多感受着恶魔领主指尖的温度，突然轻笑出声。

当月食之月完全笼罩雾海，莱昂纳多站在镜湖岸边，看着湖底的双面祭坛亮起双色光辉。

圣痕面的辉星玫瑰在月食下绽放，深渊面的嫉妒之眼在淤泥中苏醒。

玛门的星界算盘在远处噼啪作响，少年正在指挥水手点燃最后一盏逆羽灯，那灯光穿过雾海，与辉星广场的圣痕灯火遥相辉映。

"准备好了吗，恶魔大人？" 他在意识里轻笑，看着湖底的星界裂缝缓缓张开，"这次，" 膜翼尖的双色剑芒划破夜空，"咱们要让圣痕的审判与深渊的狂怒，" 剑芒在空中留下逆羽轨迹，"都在镜湖底，" 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看见逆羽之心的，" 尾音消失在月食的阴影中，"双面锋芒。"

阿斯莫德的回应带着不耐，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少废话，小虫子。"

尾音消失在星界流光中："要是让艾德里安的剑先碰到本座的祭坛，" 突然轻笑，"本座就把你的机械义眼，" 尾椎在他掌心留下一道浅痕，"换成厄里斯的嫉妒之眼 —— 不过在此之前，本座会先用尾椎血，" 尾痕亮起紫金色光芒，"为你挡住圣痕议长的裁决之剑。"

玛门的星界算盘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少年指着镜湖中央的漩涡："大人！艾德里安大人的星痕之剑，" 他的声音带着兴奋，"划破了圣痕议会的星界雾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