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要被洗礼了！？恶魔大人不会露出吧

深秋的学院钟楼敲完最后一声下课铃时，莱昂纳多正靠在旧图书馆的青铜门框上，看托比追着自己的火焰盾牌满广场跑。

盾牌上的齿轮不知何时松了，像只喝醉的机械乌鸦，在铺满金叶的地面拖出蜿蜒的火星轨迹。

"莱昂！" 米娅的声音从二楼露台传来，发间的知更鸟正用喙梳理她新编织的风元素发带，"第一学期的成绩单贴出来了！"

少年转身时，袖口的隐匿之纱恰好拂过门框上的家族纹章 —— 展翅银鹰爪握星界之环，鹰瞳处的红宝石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的决赛，艾德里安举起星痕之剑时，剑穗上的暗紫色纹路与这红宝石的光泽惊人地相似。

"来了。" 莱昂纳多踏上露台，风元素轻轻托起飘落的成绩单。他扫过自己的评价：「风元素操控：A+」「星界理论：B-」「实战策略：S」，唇角勾起一丝苦笑。在圣殿骑士团的监视下，这个成绩既不耀眼也不逊色，像块恰到好处的遮羞布。

托比终于追上了盾牌，工装裤上沾满落叶和齿轮油渍："莱昂你看！"

他挥舞着自己的成绩单，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火星点燃了边缘，"实战课居然给我 B-！那群老学究根本不懂震击符文的美学！"

米娅看着自己的「自然魔法：A」「星界契约：C」，指尖无意识地着成绩单边缘："我就说不该选星界占卜课..."

她忽然抬头，发间的鸟羽因为紧张而收拢，"假期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莱昂纳多注意到少女的语气微微发颤。作为孤儿院长大的风语者，米娅对 "假期" 的概念始终模糊。

他指尖划过石栏上的风元素刻度，忽然开口："我要回德?维尔城堡。" 他望向远处的尖顶塔楼，"米娅，和我一起去吧。"

托比的火焰盾牌 "当啷" 落地："莱昂你疯了？德?维尔家的城堡比圣殿骑士团的地窖还阴森！"

他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什么，"不过我要回煤炭镇看爸妈，他们肯定想知道我改良的火焰锅炉能不能通过安全检测。"

米娅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暗下去："可是... 我只是个平民学员..."

"德?维尔家的地窖确实阴森。"

莱昂纳多打断她，风元素在掌心凝聚成微型龙卷风，卷走她发间的枯叶，"但地窖里藏着整个艾瑟兰迪亚最棒的风元素藏书室。" 他忽然压低声音，"而且，我需要有人帮我翻译《古深渊语入门》的星界注释。"

少女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发间的知更鸟发出欢快的啼鸣。

莱昂纳多知道，这个借口比任何安慰都有效 —— 米娅永远无法拒绝与魔法典籍相关的邀约。

三天后的清晨，学院广场飘着细雪。托比的蒸汽马车喷着白雾驶离时，米娅正抱着一本《鸟类与地脉共鸣研究》，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发呆。

"在想托比的火焰锅炉会不会爆炸？" 莱昂纳多递过暖手的风元素气旋，目光扫过少女单薄的披风，"放心吧，他在盾牌上刻了十三道防爆符文。"

米娅摇摇头，指尖划过书页上的星界鸟类图谱："我在想... 你的五哥和六姐，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她记得在学院庆典上，那位总穿着白银铠甲的五哥加百列，和总用玫瑰香水掩盖魔力波动的六姐伊莎贝拉。

莱昂纳多望向城堡方向，隐匿之纱下的唇角轻轻扬起："五哥要准备他的 ' 荣誉之路 '—— 圣殿骑士团的圣骑士试炼，据说要在极北冰原独自斩杀三首冰龙。"

他忽然轻笑，"至于六姐..." 风元素在舌尖凝聚成冰棱，"伊莎贝拉?德?维尔的字典里，' 家族 ' 和' 社交 ' 是同一个词。"

米娅点点头，想起六姐看平民学员时的眼神 —— 像在审视沾染灰尘的玫瑰。她忽然指着远处的鎏金马车："那不是六姐的马车吗？"

莱昂纳多转身，看见装饰着玫瑰纹章的马车正驶离学院，车窗里闪过伊莎贝拉的侧脸，她正在给新收的贵族学徒调整星界面纱。

风元素悄悄渗入车厢，带回零星的对话："...... 德?维尔家的子弟，怎能和孤儿院的野鸟同桌用餐？"

他忽然轻笑，声音只有米娅能听见："别在意，六姐对所有平民都是这副模样 —— 包括她的剑术老师。"

风元素在两人头顶凝聚成透明的穹顶，挡住飘落的雪花，"但她不知道，野鸟的歌声，有时比玫瑰更能穿透寒冬。"

马车驶入德?维尔城堡的阴影时，暮色己染红尖塔。

莱昂纳多望着熟悉的银鹰纹章，忽然感到胸前的恶魔心脏轻轻一颤 —— 那是阿斯莫德在苏醒。

"小虫子，" 恶魔领主的声音带着戏谑，"你确定要带小孤儿进入这满是霜刃的玫瑰园？"

他的意识扫过城堡外墙的星界防御阵，"上次你偷拿《深渊伪经》的事，伯爵大人可还记着呢。"

莱昂纳多轻抚颈间的鸟羽护身符，风元素在袖口下凝聚成防御结界："比起伯爵大人，我更担心伊莎贝拉的下午茶会。"

他在心中冷笑，"她上周刚把一位平民画师的手指，放进星界天平称量 ' 艺术天赋 '。"

米娅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口，指着城堡正门："莱昂，你五哥！"

加百列的白银铠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圣痕战锤斜倚在门框上，像座永不倾斜的纪念碑。他望着莱昂纳多，冰蓝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不该带她来。"

莱昂纳多注意到兄长指尖的圣痕勋章在颤抖，那是圣骑士试炼前的魔力紊乱："米娅是学院认可的风语者学徒。"

他的声音平静，风元素却在两人之间筑起无形的屏障，"而且，她能帮我整理地窖的风元素典籍。"

加百列的手掌握紧战锤："父亲正在书房。" 他忽然压低声音，"关于镜湖之战的调查报告，教廷己经送来七份质询函。"

莱昂纳多心中一凛，面上却露出困惑的神情："五哥说笑了，我不过是个风元素学徒。" 他挽住米娅的手臂，"先让米娅安顿下来吧，她的鸟儿们需要温暖的鸟舍。"

午夜的地窖弥漫着旧皮革与星界露水的气息，莱昂纳多的风灯照亮了堆积如山的典籍。

米娅正蹲在角落，用鸟鸣唤醒沉睡的风元素精灵，发间的鸟羽与典籍上的风纹产生共鸣。

"小虫子，" 阿斯莫德的虚影在典籍堆中凝聚，"伯爵书房的密道里，藏着你母亲的遗物。" 恶魔领主的声音罕见地低沉，"《星界与深渊共生论》的残页，就在第三层暗格。"

莱昂纳多的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莱昂，风元素的极致，是能听见星辰的私语。"

他望向正在整理《风语者备忘录》的米娅，忽然开口：

"米娅，你知道德?维尔家的家训吗？"

少女抬头，眼中映着风灯的光芒："是 ' 银鹰的翅膀，永远指向星界的方向 '？"

莱昂纳多轻笑，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反方向的鹰翼："不，真正的家训是 ——" 他忽然压低声音，"在贵族的餐桌上，刀叉的摆放永远比真相更重要。"

米娅的鸟儿们突然发出警报，地窖的石阶传来脚步声。

莱昂纳多迅速收起《深渊伪经》残页，风元素在米娅头顶凝聚成隐匿结界，自己则转身面对来客。

伊莎贝拉的玫瑰香水味先于身影出现，她的裙摆扫过积灰的典籍，嘴角勾起冰冷的微笑："亲爱的弟弟，带野鸟回巢的感觉如何？" 她的指尖划过米娅的发带，"听说她在学院星界占卜课拿了 C？"

米娅浑身僵硬，鸟儿们在她发间惊恐地颤抖。

莱昂纳多忽然上前，风元素轻轻推开伊莎贝拉的手："六姐，米娅是我的客人。" 他的声音像结冰的湖面，"而且，她的自然魔法成绩是 A+。"

伊莎贝拉的瞳孔骤缩，她忽然注意到莱昂纳多袖口若隐若现的风纹 —— 那是只有德?维尔家首系子弟才能修习的「银鹰风刃」初型。

"原来如此。" 她忽然轻笑，转身时玫瑰裙摆扬起细小的星界火花，"父亲在书房等你，莱昂纳多。" 她的声音混着石阶的回音，"带着你的 ' 客人 ' 一起。"

伯爵书房的星界灯台燃烧着苍白的火焰，莱昂纳多望着父亲案头的七份教廷质询函，忽然想起镜湖之战后，自己在密室刻下的暴食教派坐标。

那些用风元素伪装的深渊印记，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莱昂纳多?德?维尔。" 伯爵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解释一下，为什么圣殿骑士团的检测仪，在你身上发现了深渊魔力的残响？"

米娅的鸟儿们在她发间竖起羽毛，莱昂纳多却注意到父亲右手边的木盒 —— 里面装着母亲的风元素徽记。

他忽然跪下，风元素在胸前凝聚成最标准的贵族礼节："父亲，镜湖之战时，我被巴尔的深渊血溅到。"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瑟琳娜导师的治愈报告里写得很清楚，那些残响是圣光净化后的余波。"

伯爵的手指敲打着质询函，目光扫过米娅："所以，你带这个平民学员回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 ' 清白 '？"

他忽然冷笑，"德?维尔家的地窖，可不是孤儿院的避难所。"

米娅忽然上前，将《风语者备忘录》放在案头："大人，莱昂在学院的风元素操控成绩是 A+。" 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坚定，"而且，他教会我用次声波干扰星界锁链 ——"

"够了！" 伯爵的怒吼震得星界灯台摇晃，"德?维尔家的子弟，不需要平民的证词！"

他望向莱昂纳多，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明天随我去星界教堂，接受教廷的圣水试炼。"

莱昂纳多低头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圣水试炼？那不过是教廷检测深渊契约的把戏，却不知隐匿之纱的第三层伪装，正是用圣水祭典的圣歌改编而成。

"如您所愿，父亲。" 他轻声说，风元素在袖口下凝聚成徽记的形状，"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米娅帮我整理地窖的典籍 —— 毕竟，您也不想圣殿骑士团发现，我们家的风元素藏书室乱成一团吧？"

伯爵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三秒，最终挥了挥手。莱昂纳多起身时，注意到父亲偷偷将母亲的徽记往袖口藏了藏，那个动作，和他藏起《深渊伪经》残页时一模一样。

回到地窖时，米娅正对着《风语者备忘录》流泪。莱昂纳多轻轻拭去她的泪水，风元素在她发间凝聚成温暖的鸟巢："别怕，圣水试炼不过是场表演。"

少女抬头，眼中映着他胸前若隐若现的暗紫色纹路："莱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莱昂纳多忽然想起游戏里的结局，米娅在星界塔为他挡住致命一击的场景。

他轻笑，指尖划过她的发带："因为你是第一个，愿意相信风语者能听见星辰私语的人。"

阿斯莫德的笑声在识海响起："小虫子，你越来越会说谎了。"

恶魔领主的意识扫过伯爵书房的方向，"不过，伯爵大人藏起你母亲的徽记时，圣痕勋章的光辉暗了三分 —— 看来，银鹰家族的秘密，比深渊裂隙还要深。"

莱昂纳多望着地窖顶部的星界裂缝，那里漏下的月光正照亮米娅的侧脸。

他忽然明白，这场与家族的博弈，从来不是单枪匹马。风语者的翅膀，早己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能与他共舞的同伴。

"准备好迎接明天的试炼了吗，阿斯莫德？" 他在心中低语，风元素在掌心凝聚成圣水与深渊的共生图案，"让我们看看，银鹰的翅膀，究竟是指向星界... 还是深渊。"

恶魔领主的回应消失在风里，只有米娅的鸟儿们，在风元素编织的鸟巢里发出安稳的啼鸣。

地窖的典籍在风中翻动，那些被伯爵视为禁忌的知识，正随着风语者的归来，悄然舒展被尘封的翅膀。

而在城堡顶端的星界塔，加百列望着极北冰原的方向，圣痕勋章下的深渊灼痕正与莱昂纳多胸前的恶魔心脏产生共鸣。

他忽然握紧战锤，第一次对家族的星界誓言产生了怀疑 —— 银鹰的翅膀，真的只能指向一个方向吗？

雪，还在下。但在德?维尔城堡的地窖里，一朵由风元素与信任浇灌的玫瑰，正在霜刃环绕的土壤里，悄悄埋下突破冻土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