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归墟之泉

叶灼拖着因突破而疲惫不堪的身躯，在永夜渊的瘴气中踽踽独行。新获得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却也带来阵阵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体内啃噬着血肉。他的阿码特拉斯依旧隐隐作痛，左眼的符文在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映出西周漂浮的诡异残影——那些都是被永夜渊吞噬的修行者残魂，此刻正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他。

“别在意这些亡魂。”幽蓝火焰在识海中跳动，“它们不过是执念未散的残渣。当务之急是找到‘归墟之泉’，那是重塑我身躯的关键。”火焰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而且，我能感觉到，有更强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叶灼还未回应，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紫色瘴气如潮水般翻涌，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沟壑。无数金属藤蔓从沟壑中破土而出，藤蔓表面布满狰狞的齿轮，每转动一圈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些藤蔓精准地缠向叶灼，却在触及“黑衣”的瞬间，如遇高温般迅速萎缩。

“这是织命者留下的守护机关。”火焰急切道，“它们能感知到核心的力量波动！快用隐匿权柄，顺着沟壑下去！”

叶灼强撑着运转权柄，身影如雾气般消散在原地。金属藤蔓失去目标，疯狂地互相缠绕绞杀，将周围的瘴气搅成漩涡。叶灼趁机沿着沟壑下滑，越往下，空气越冰冷，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终于，在沟壑底部，他看到了一片幽蓝的水域——归墟之泉。

泉水表面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时空画面。叶灼正要靠近，泉水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那是由无数齿轮拼凑而成的面孔，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紫色火焰。

“外来者，为何染指不属于你的力量？”齿轮人脸开口，声音像是千万个齿轮同时转动，震得叶灼耳膜生疼，“自上古以来，妄图获取归墟之力者，皆化为这泉水的养分。”

叶灼握紧骨刃，新获得的下位权柄在体内流转，让他对这股压迫感有了更强的抵抗力：“我只要取一瓢泉水，用于重塑肉身。事成之后，即刻离开。”

“天真！”齿轮人脸发出刺耳的嘲笑，“归墟之泉岂容你...”话音未落，叶灼突然发动隐匿权柄。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隐藏身形，而是将自己的存在从泉水的“认知”中抹去。趁着齿轮人脸短暂的凝滞，他猛地冲向泉边，用随身携带的容器舀起泉水。

然而，就在容器接触泉水的瞬间，整个归墟之泉沸腾起来。无数齿轮从泉底升起，在空中组成巨大的牢笼，将叶灼困在中央。叶灼感觉自己的灵力正被飞速抽离，那些齿轮如同贪婪的怪物，要将他彻底吞噬。

“破！”叶灼怒吼一声，虚空切割与隐匿权柄同时发动。黑色的空间裂缝在齿轮牢笼中穿梭，而他的身影在虚实之间不断转换。但齿轮的数量实在太多，每摧毁一批，便有新的齿轮补上。叶灼渐渐感到力不从心，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泉水中，竟泛起诡异的涟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识海中的古书突然自动翻开。第五页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齿轮纷纷停止转动。叶灼抓住机会，施展全力冲出牢笼。他能感觉到，古书的力量正在快速消耗，似乎在对抗某种更强大的意志。

“快走！”幽蓝火焰焦急道，“归墟之泉的守护者被惊动了！”

叶灼不再犹豫，带着泉水拼命向上攀爬。身后，归墟之泉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整个永夜渊都在颤抖。当他终于回到地面时，却看到了令他瞳孔骤缩的一幕——维权院的浮空舰群遮蔽了整个天空，而在舰队中央，一艘巨大的黑色战舰上，站着一个身披金色长袍的身影。

那身影周身缠绕着比黑袍人更粗壮的命运丝线，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不同的时空节点。当他的目光扫过叶灼时，叶灼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冻结了。

“有趣的小家伙。”金色长袍人开口，声音仿佛来自整个世界的西面八方，“竟敢染指归墟之力。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命运吗？”他抬手一挥，无数命运丝线如利剑般射向叶灼。

叶灼立即施展隐匿权柄，同时发动虚空切割。但这一次，他的攻击在接触到命运丝线的瞬间便被瓦解。金色长袍人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每一根命运丝线都蕴含着足以摧毁空间的力量。

“放弃吧。”金色长袍人缓步走来，脚下的虚空竟为之扭曲，“加入我们，成为新的织命者，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他看向叶灼手中的泉水容器，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你和你手中的东西，都将化为齑粉。”

叶灼擦去嘴角的血迹，握紧骨刃，心中想起林鹤消散前的眼神。他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决绝与疯狂：“想让我成为你们的傀儡？做梦！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撕开你们虚伪的面具！”

金色长袍人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双手结印，整个永夜渊的瘴气开始凝聚成巨大的漩涡，而叶灼，正处于漩涡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