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四境

叶灼披上“黑衣”的刹那，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扭曲的时空褶皱中。维权院浮空舰的探照灯扫过他方才站立的位置，却只照见空荡荡的废墟。他屏住呼吸，感受着隐匿权柄在体内流转，那是一种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奇妙力量，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却又真实可触。

“记住，隐匿权柄并非单纯的躲藏之力。”识海中的幽蓝火焰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它能让你游离于因果之外，却也会让你逐渐失去存在感。慎用。”

叶灼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浮空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正是这些冰冷的金属巨物将他逼入绝境；而如今，故人消散，他却连复仇都显得如此无力。想到林鹤，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的玉佩，裂痕处传来的凉意让他清醒。

“还愣着干什么？”幽蓝火焰嗤笑一声，“带着我去永夜渊。那里藏着解开织命者秘密的关键，也有你晋升西境真正需要的东西。”

“为什么帮我？”叶灼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命运抛弃的人。”火焰微微摇曳，“而且...我需要一具肉身。”

叶灼浑身一僵，却听火焰继续道：“放心，我没兴趣夺舍你。只是这缕残魂若想重塑身躯，需要永夜渊的特殊力量。事成之后，我自会离去。”

就在此时，浮空舰上突然传来警报声。叶灼心头一紧，却见火焰传来一股奇异波动，竟将他的气息彻底掩盖。“他们发现了古宅的异动，但找不到你。”火焰得意道，“不过我们得抓紧时间，织命者的眼线遍布各处。”

叶灼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永夜渊的方向奔去。一路上，他不断尝试操控隐匿权柄。起初，他只能维持数秒的隐匿状态，且每次使用后都头晕目眩；但随着不断练习，他逐渐掌握了其中窍门——原来这力量不仅能隐藏身形，还能干扰敌人的感知，甚至短暂扭曲空间。

三日后，永夜渊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那是一片被紫色瘴气笼罩的深渊，远远望去，仿佛大地被撕开的一道伤口，不断涌出诡异的能量波动。叶灼刚靠近，便觉一阵刺痛，阿码特拉斯在左眼疯狂运转，试图解析这陌生的力量。

“小心。”火焰突然警告，“永夜渊的瘴气能腐蚀灵力，越是强大的气息，越容易被它锁定。

叶灼点点头，缓缓收敛气息，同时运转隐匿权柄。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如同隐入虚空。然而，就在他踏入瘴气的瞬间，识海突然传来剧痛，古书不受控制地飞出，书页哗啦啦翻动。

“怎么回事？”叶灼咬牙问道。

“古书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火焰声音凝重，“是织命者的力量，而且...很古老。”

叶灼握紧骨刃，继续深入。瘴气中不时传来诡异的嘶吼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能量乱流，却在一处断崖前停下脚步——下方，一座古老的祭坛若隐若现，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块散发幽蓝光芒的水晶，正是与林鹤融合的巨人眉心碎片同源的东西。

“那是织命者的初代核心。”火焰声音发颤，“传说中，他们用这东西篡改了整个世界的命运。拿到它，你不仅能晋升西境，还能...”

话未说完，祭坛突然亮起刺目光芒，数十道身影从瘴气中浮现。为首者身披黑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周身缠绕着与林鹤相似的命运丝线。

“叶灼，果然是你。”黑袍人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三年前就该解决掉你，没想到反而让你成长到了这一步。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叶灼握紧骨刃，阿码特拉斯在剧痛中强行运转，左眼视野里，黑袍人周身的命运丝线粗得惊人，每一根都连接着不同的时空节点。他深知，这是个远比林鹤更可怕的对手。

“动手！”黑袍人一声令下，身后众人同时发动攻击。叶灼立即施展隐匿权柄，身影消失在原地。然而，令他惊恐的是，黑袍人竟精准地挥出一拳，拳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撕裂了他的衣袖。

“别白费力气了。”黑袍人冷笑，“你的隐匿权柄在我面前毫无用处，先不说我己达尊境。就论我掌控着命运丝线，也能看到无数个未来，你所有的行动，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叶灼心头一沉，却在此时，古书突然爆发出强烈光芒，第三页缓缓展开。那幅模糊的人影画面变得清晰——是他和林鹤并肩而立，手中握着破碎的齿轮。与此同时，他腕间的玉佩裂痕处也泛起青光，与古书共鸣。

“这是...？”黑袍人首次露出惊讶之色。

叶灼抓住机会，全力发动虚空切割。黑色的空间裂缝带着玉佩的青光，朝着黑袍人斩去。然而，就在即将触及对方的瞬间，命运丝线突然缠绕上来，将裂缝硬生生绞碎。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黑袍人抬手，无数命运丝线化作利刃，朝着叶灼射来。千钧一发之际，叶灼突然想起火焰的话——“隐匿权柄能让你游离于因果之外”。他心一横，不再单纯隐藏身形，而是将自己的存在从这场战斗的因果中剥离。

奇迹发生了。那些利刃在即将触及他的刹那，突然改变方向，相互碰撞在一起。黑袍人脸色大变：“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掌握到这种程度？”

叶灼没有回答，他趁机冲向祭坛中央的水晶。然而，就在他伸手触碰水晶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将他的灵力疯狂抽离。识海中，幽蓝火焰突然化作锁链，缠住他的神魂：“忍住！这是融合核心的必经之路！”

剧痛中，叶灼看到了无数画面——织命者的起源，林鹤被改造的全过程，还有...一个更可怕的阴谋。原来，所谓的命运齿轮，不过是更高维度存在用来操控世界的工具，而林鹤，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保护他而自愿成为棋子。

“叶灼！醒醒！”火焰的怒吼声传来。叶灼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己经握住了水晶，而黑袍人正在疯狂攻击他的防护罩。他深吸一口气，将水晶融入体内。下一刻，一股浩瀚的力量在他体内爆发，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终于突破到了西境。

“不！”黑袍人惊恐地看着叶灼周身散发的强大气息，“你不能...”

叶灼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幽蓝光芒：“结束了。”他抬手一挥，隐匿权柄与虚空切割结合，化作一道黑色流光。这一次，命运丝线再也无法阻挡，流光首接穿透黑袍人的胸膛。

黑袍人倒下的瞬间，叶灼感觉一阵虚弱。他知道，虽然暂时获胜，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识海中，幽蓝火焰传来满意的波动：“干得不错，小子。现在，我们该去寻找重塑肉身的方法了。”

叶灼没有回应，他望着永夜渊深处，握紧玉佩，心中默念：“林鹤，我一定会查出真相，为你报仇。”

在他身后，浮空舰的残骸冒着浓烟，而远处的天空，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维权院不会善罢甘休，织命者的真正主宰还未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