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小

“白砚先生，能见到我的人一定会死去吗？”

“白先生，能回答我的问题吗？别摸我的头了。”

……

和林宇重逢己经过去两天。

白砚处理亡魂的效率极高，当童瑶不再贸然介入时，他只需与亡魂简单交谈、亮明神明身份，对方便会平静消散。回想处理小雄的失控，童瑶意识到那或许是自己强行干涉因果的结果。

从白砚那得到答案后匆匆辞别后，童瑶踩着积雪赶往临溯第三小学。

她却在教学楼后巷一眼望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童瑶，你两天没露面，我还在想你去哪儿了，很担心你己经转生了。”

工作日，她原本还有些担心无法找到林宇，好在幸运之神再次眷顾了她。

童瑶走近时，注意到林宇袖口沾着粉笔灰，领口微微敞开，冒着热气。

童瑶和林宇再次见面的地方，是他们曾就读的临溯第三小学的出入口后方。和待业了许久的童瑶不同，林宇成为了一名老师。

而童瑶也常常会前来陪伴这些孩子。

出入口与教学楼之间的狭窄空隙是周围的死角，是个适合悄悄说话的地方。

童瑶在校门口远远看到林宇的身影时，他立刻就注意到了她。

雪下得不算大，对他们这些本地人来说不过是寻常量。但林宇一首在吸鼻子。

“身体不舒服吗？”童瑶问。

“有点感冒了，不过没事，吃过药了。”林宇回答。

虽然担心，但这个时节感冒也常见。童瑶先铺垫了一句，才切入正题：“林宇，有件事我之前忘了说。我好像只有在下雪的日子才能来到人世。”

上次和林宇重逢后，童瑶突然从人世消失的事，必须向他解释清楚。

“下雪的日子？”

“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有这样的规则。昨天和前天没下雪，所以我没法来见你。”童瑶解释道。

虽然白砚是个神明，但她还是下意识希望林宇不用知晓白砚的存在。

“原来如此。所以之前你突然消失了啊，当时雪确实停了。”林宇恍然大悟。

“抱歉，突然重逢，没来得及好好说明，让你担心了。”童瑶道歉。

“没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话说回来，今天打算怎么办？事故之后，这是你第一次来学校吧？”林宇提到的“事故之后”，当然是指童瑶意外坠楼去世之后。

“我之前从外面看过，但走进来还是第一次。”童瑶回答。

距离上次踏入临溯第三小学，己经过去半年了。

这里满是童瑶和林宇的回忆，更重要的是，童瑶一首没勇气面对林宇的模样。一旦走进学校，就不得不看到林宇和学生们的状态。

她害怕看到那样的场景。

“这样啊。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换作是我，肯定会先躲得远远的。”林宇说。

“连林宇也会吗？”童瑶有些惊讶。

“‘连林宇也会’是什么意思？我也有敏感的一面好不好。”林宇反驳道。

“哎？是吗？第一次听说。”童瑶调侃道。

“明明是从幼儿园就认识的朋友，居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林宇无奈地说。

“抱歉抱歉，开玩笑的。听说林宇也会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童瑶笑道。

“哼，那就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林宇问。

童瑶有些犹豫。

“那午休时再在这里碰头吧？这里应该不会被别人看到。”林宇提议。

童瑶用力点头，同意了林宇的提议。在出入口后方聊了二十分钟左右，身体果然渐渐冷了下来。再看林宇，鼻尖也冻得通红。虽然他戴了耳罩，但这种气温对普通人来说实在太冷了。

即便如此，在教室里见面还是太冒险。

这时，教学楼里传来上课的铃声。

“糟了，要开始上课了。雪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停，那午休见。”林宇说道。

“嗯，知道了。”童瑶叮嘱道。

童瑶像目送家人出门一样，朝林宇挥了挥手。

和林宇重逢才第三天，可他不仅接受了她的存在，还像这样自然地和她约定见面。

午休时分，寒意稍有缓和。这样说或许有些奇怪，童瑶感到很幸运，雪还在断断续续地下着，并且也没有发展成暴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