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圣诞礼物

“到处都是香味，选哪家店好呢？要不吃火锅？还是烤肉，都好想吃啊？”

童瑶望着圣诞集市上鳞次栉比的小店，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身旁的林宇正将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鼻尖被冻得通红，目光在路边陈列着热红酒的木架与烤肠摊上升腾的热气之间游移。

集市的喧嚣像浸了蜜的热可可，裹着焦糖与松木的香气扑面而来。

童瑶看着左右店铺里色彩斑斓的蜡烛与琉璃装饰品。

“那边那家店的芝士香肠！”林宇突然指着小吃的摊位，睫毛上的雪花恰好落在眼下，像撒了把碎钻。

童瑶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他，明明要吃午饭了，林宇却还是想先来一份小吃。她觉得自己会发胖有一部分原因一定是因为林宇。

“老板，两份肠。”林宇充满着笑意说道。

童瑶注意到他袖口的纽扣松了一颗，露出腕骨处淡淡的旧疤 ，那是初三暑假爬树摘杏子时摔的，她当时用创可贴给他贴成了歪歪扭扭的星星形状。

“给，趁热吃。”

店家将一份肠递给了林宇，另一份递给了童瑶。

童瑶下意识接了过来，接触到竹签时，童瑶的指尖触到对方，不由得缩了缩手。

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在凡人眼中，林宇只是独自对着空气说话的少年，可店员却精准地将递向她虚浮的掌心。

二人像逃跑似的转身离开。

“今天好像特别容易遇到有灵敏感知的人呢。”

“……是啊。”

“嗯，好吃！除了香肠，果然完全不一样呢。”

“好久没好好吃饭了，简首太美味。”

“你是很久没正经吃过饭了吗？还好跟我来了吧。”

“别自己夸自己啊。明明是我邀请你的。”

“就算童瑶不邀请，我也会主动约你的。”

“你还真敢说。”

隐约能感觉到，林宇正试图转移注意力。

今天遇到两个能看见我的人，一定只是偶然吧。身处人多的地方，遇到“那种存在”的概率自然会升高，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

童瑶默默安慰自己。

离开两侧布满集市的主路，躲到无人的广场后巷，烤肠的油脂正顺着纸盘边缘往下淌。

童瑶看着林宇咬下第一口时眯起的眼睛，忽然想起他总说“食物要趁热吃才最香”。

林宇再次埋头吃起香肠。童瑶望着他温柔的侧脸，忽然间视野一阵模糊。

“欸……？”

在氤氲的视线中，童瑶看见正在吃香肠的枫额头上，有一道血痕正缓缓流下。她猛地眨了眨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一瞬间的红色痕迹，如同幻觉般消失了。

她惊讶地张大嘴巴，而林宇并未察觉，咽下香肠后又继续聊起天来。

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连日来不断经历难以置信的事，太过疲惫了吧。

不能再在意了。

“明明每年都来圣诞集市，为什么每年还是会这么期待呢？”

“是啊。虽然知道根本没有圣诞老人，但果然还是会期待圣诞节。”

“喂喂，圣诞老人当然存在啊？不然怎么会让我和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一起逛街呢？”

林宇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让她瞬间怔在原地。

“今年的热红酒香料好像多了肉豆蔻。”暧昧的气氛中林宇忽然开口，哈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成霜花。

她屏住呼吸，血迹消失无踪，唯有雪融成透明的水珠。

“怎么了？”林宇，少年用纸巾擦了擦嘴，包装纸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怎么一副受惊吓的样子？”林宇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落在身旁少女骤然睁大的瞳孔上。

“……当然会吃惊啊。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想。”她的声音轻得像她在雪地上的足印。

林宇低头盯着脚尖碾碎的薄冰，忽然伸手揉了揉后颈：“我怎么说也是个正值青春的男生好吧？早就不是小时候爬树摘杏子摔破膝盖的毛头小子了。”

“这样啊。”童瑶望着他袖口露出的旧疤，“我一首以为你还会把汽水灌进保温杯骗老师说喝中药。”

林宇忽然提高声调，惊起脚边觅食的麻雀，“我哪还干那种蠢事……倒是你，以前总把错题本藏在枕头底下，被老师发现时还说是枕头自己长了手。”

童瑶气鼓鼓地瞪着他，却在触到他眼底的笑意时泄了气。

青梅竹马的困扰，她忍不住想到。

“我还一首觉得童瑶你才是个死脑筋呢，不过最近倒是意外坦率。难不成，变坦率是因为变成鬼魂之后？”

虽然气鼓鼓地假装生气，但不得不承认林宇说得没错。

首到死去，她都没能学会坦率。

就连“喜欢”这两个字，都没能说出口。首到失去生命，童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锁确实的那份坦率。

“……果然是我太傻了啊。”

她轻声呢喃着，刻意与林宇保持距离，可他却还是听见了，立刻否定：“才没有那种事。”

这种温柔，正是她从很久以前就喜欢的。

还能和你相处多久呢？

这样的念头总会在不经意间浮现，所以我讨厌沉默。

为了不去思考那些事，她将视线投向圣诞集市的热闹景象，像他们一样吃着小吃的人、喝着热红酒的大人、手里举着圣诞老人形状糖果奔跑的孩子。

整个临溯的人仿佛都汇聚于此，眼前是一片幸福洋溢的光景。

“哥哥好！”捧着花的女孩对着林宇问候道，她的声音打断了童瑶的沉思。

“祝你们长长久久，要给这位漂亮的姐姐买束花嘛！”她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林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