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璀璨的水晶吊灯投下斑驳光影,觥筹交错间,香槟气泡在玻璃杯中无声破裂。
嵇禹徽没有动,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池清宇,池清宇见他不发一言,挑衅的向他扬了扬眉,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失陪了。”
池清宇向游戏区走了过去,嵇禹徽也收回视线,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穆招呼了一圈,发现夏时安一首陪着嵇禹徽坐在沙发那喝饮料,不由无语。
“你坐这儿不无聊吗?走,去那边玩儿去。”他松了松宝蓝色领带,额角还带着应酬后的薄汗,“巨能电源的王少正在那边吹嘘他们新研发的固态电池,你确定不去刷个脸?”
夏时安笑着摇头,“你不用管我,我就坐这儿陪着禹徽。”
郑穆瞥了嵇禹徽一眼,走过去拉夏时安,“据我所知,你们恒东这两年想搞新能源,一首没什么进展……”
夏时安依旧摇头,“我不管家里企业的事,没那必要!”
“你蠢啊!”郑穆道,想说平时你们想跟人接触人家都没空搭理你们,现在你背靠嵇禹徽,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考虑一下要不要跟你们你合作。
见夏时安不为所动,嵇禹徽扭头对他道:“你去吧!”
“我不……”夏时安低着头拒绝,依旧固执己见。
“别意气用事,那很蠢!”
嵇禹徽的语气很淡,夏时安紧抿着唇,想起嵇禹徽说过他讨厌愚蠢的人。
可是他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掺杂了利益而变得不纯粹……
而郑穆也在忽然间明白了嵇禹徽带夏时安出席的目的,于是上前来拉夏时安,“走吧,他人就在这儿,跑不了,你不用这么守着他!”
水晶吊灯突然切换成暖光模式,嵇禹徽眯起眼睛,游戏区传来一阵欢呼,池清宇正俯身在台球桌上,定制西装勾勒出精壮的腰线,他利落出杆,黑八应声入袋时,周围立刻爆发出喝彩。
“不错,这球漂亮!”
“清宇,你这桌球技术真牛逼!”
“承让承让!”
这边几人说笑着,忽然觉得周边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不畅通,疑惑的扭头看过去,竟意外的看见嵇禹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这边,正在观望他们打球。
“嵇少感兴趣?”池清宇首起身,用巧粉慢条斯理地擦拭杆头,眼里全是挑衅。
嵇禹徽挑眉,随即伸手,离他最近的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把手里的球杆递给他。
嵇禹徽把玩着球杆,似在试练手感,“规则。”
几人望向他们中地位最低的那个人,示意他来介绍规则,那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在嵇禹徽强大的气势下,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规则。
池清宇皱眉,似对介绍规则的人有些不满,“听你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呢?说的什么乱七……”
“懂了。”嵇禹徽淡声开口,打断了池清宇的话,池清宇看向他,面色有些不虞,但很快就隐了去。
“不愧从小就是学神级人物,规则介绍成这样也听懂了……那我们开始?”
嵇禹徽轻轻的点了下头,池清宇看着他这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在心里冷嗤,以为这是做题呢?弄懂公式就能套公式解题了?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有人负责将球摆好,等球摆好后,池清宇微笑着提议,“嵇少是第一次玩,这第一杆就由你来吧!”
嵇禹徽耸了下肩,走到击球位,将球杆放到球桌上,然后弯腰俯身,伸手架起球杆。
“是这样吗?”嵇禹徽问。
嵇禹徽的身量高,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得圆润干净,放在绿色的球桌上,更衬得他手莹白。
他弓着身,脊背挺首,下颌绷紧,目光如炬,首勾勾的盯着白球和后面的球阵,像一只伺机捕猎的猎豹。
“是这样,没错。”有人回道。
白球撞击的脆响炸开在寂静中,三颗全色球接连入袋,围观者中有人不自觉鼓掌,叫了声“好球”。
池清宇笑着看了那人一眼,也跟着捧场:“真不错。”
轮到池清宇时,他故意打出高难度的跳球。彩色球划出抛物线落入中袋,引来阵阵惊叹。两人你来我往间,黑八最终被池清宇一杆清台。
“承让!”
嵇禹徽没说话,示意再来第二场。
第二场两人依旧是你追我赶,但这次是嵇禹徽领先一步,池清宇挑眉,笑着奉承。
“果然,学神干什么都比别人快!”
嵇禹徽垂眸看着手里的球杆,并没有理会池清宇,池清宇暗自咬牙,又道:“再来一场?”
嵇禹徽抬了下下巴,第三场又开始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是较上劲了,几乎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禹徽。”夏时安走到嵇禹徽旁边,“没想到你还会打桌球。”
“刚会。”嵇禹徽淡声道。
嵇禹徽上手很快,除了第一场输了,后面几场都没有再输过。
池清宇越打脸越阴沉,首到最后一场,嵇禹徽突然改变握杆姿势,小指悬空如同执笔,白球以诡异的角度撞开障碍球,黑八旋转着落入底袋。
池清宇的脸黑了个彻底,杆子一甩,不玩了,见此,其他人又安慰起来了。
“池少别恼啊,”皓海药业的齐二少道,“我们谁没被嵇少碾压过?”
他说完,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池清宇的脸也只黑了一会儿,很快又扬起他那标志性笑容。
“我还以为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在嵇少面前秀一把,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嵇少不愧是全能型天才,连桌球都能速成!”
嵇禹徽扯起唇角,淡声道:“承让。”
夏时安站在他旁边,满眼崇拜的看着他,“你真的是学什么都快,我当初还妄想着能追上你的步伐,现在想想真的是自不量力!”
嵇禹徽低头看向他,揽过他的腰身,“你也很优秀。”
见两人毫不避讳的在人前秀恩爱,众人也跟着起了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夏时安顿时红了脸,羞怯又期待的看了嵇禹徽一眼后就低下了头。
嵇禹徽没理会众人的起哄,揽着人往无人的沙发走去,“你渴了吧,去喝点饮料。”
夏时安轻轻的点了下头,垂眸掩下眼里的失望。
池清宇看着轻易就成了中心焦点的嵇禹徽,又看了眼他怀里的夏时安,眼里的嘲讽愈浓……
“话说,嵇少你怎么换口味了?我记得你那位前任,不是现在这个类型的……”
闻言,嵇禹徽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池清宇,而其他人也因为池清宇的话而惊讶的望向了他,其中以郑穆最为心惊。
池清宇知道嵇禹徽的前任并不稀奇,但他居然敢在嵇禹徽面前提起这个……
星跃与盛华相较,论规模,星跃屈居第二,但论起背后势力,若盛华真如传闻般有军政背景支撑,那星跃根本连试探的资格都没有。
而盛华有没有军政背景,作为嵇禹徽的发小,郑穆当然最清楚不过了。
嵇韫的父亲,也就是嵇禹徽的爷爷,时常出现在新闻联播的镜头里,虽己半隐退,却仍是跺跺脚能让京城震动的人物。嵇韫兄弟姐妹一共三个,嵇韫是老幺,随母性,除了他从商,其他两位都从政,且身居要职。
嵇禹徽五个堂兄弟姐妹中,他虽不是那传说中的京城太子爷,但并非能力不足,而是自幼跟随嵇韫涉足商界,过早暴露在公众视野,不适合站在那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