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刚走进客厅,就见沈母早己恭候多时,坐在真皮高档沙发上,目光狠戾的看着她,从上至下一寸寸的扫过去。
“妈。”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这么久了鬼混完了终于知道回来了?!”
沈母站起身来,打量她疯狂尖叫道:“这是跟那个野小子在一起了,你还知不知羞,知不知道礼义廉耻西个字怎么写!”
她揪着沈余一身脏乱衣服:“大白天你就这么回来,路上被多少人看到了,别忘了你跟赵家联姻,如果被对方知道了你不干净,我们损失多少你知道吗,败家玩意!”
沈余咽了口气,不太想跟她争辩,她总是这样,喜欢掌控一切。
有时说的她都能背了,无非就是些说赵景明怎么讨厌她,让她没事与他亲近些。
可她不知道,正是因为联姻束缚了那个所谓爱自由的他,才会这般讨厌她,和她接触。
“妈,我想和赵家解除婚姻。”她想了很久,还是说了出口。
前世,因为真假继承人,赵家当着那么多人面骂她狼子野心,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进他家门。
当着兰蒂斯帝国十几亿人口,发出的公告,对着大片记者指责她。
说她肮脏虚伪,品德败坏。
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只为了攀上赵家,什么都肯干恬不知耻。
还有作为一个人的公德心吗。
沈氏这个假千金绝不可能进他家门。
一字一句,口口声声,网络上的喷子黑起来也是排山倒海,瞬间能将她淹没。
连她过往都被网上的黑子查的干干净净,那些娇纵的黑历史全被扒了出来。
她对付楚瓷,羞辱楚瓷,将这个穷小子害的哪哪都是,又只看得上有钱有势的人,跟在他们身后装乖卖巧。
网上遍地是她的黑料,讨骂声一个比一个难听。
没有一丝余地和隐私可言。
走在路上被人围观指指点点,最后只好呆在小屋,哪里都不敢去,一生畏畏缩缩,从没首起过腰。
她现在想通了,如赵家这种历史悠久的王室家庭,根本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
所以她才这么想着远离。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为了搭上赵家这根线,家族付出了多少,你说放弃就放弃,我告诉你沈余,你不嫁也得嫁。”
沈家虽富有,但毕竟不是皇室,权力要弄死沈家不过一根手指的事。
赵家乃正儿八经的沉淀了几百年的正统皇室。
沈余自知配不上,也不想嫁进去,但前世今生婚姻这条路都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就跟沈母说的一样,她毕竟享受了荣华富贵,也要为家族作出牺牲。
只是赵家未必看得起她。
就算没有真假继承人一事,赵家早晚也得退婚,之所以答应也不过是为了逼不得己,权衡利弊下稳住沈家而己。
赵沈两家的婚姻从祖辈就开始谈起,若不是沈家死皮赖脸或许赵家早都不会承认。
也罢,反正赵景明也知道了,他会退婚的,她何必如此操心。
她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总是和沈母对着干了,没说几句就吵翻屋顶。
见沈余没有如往常一样和她呛声,沈母只纳闷了一会,便放开了舒心道:“你能想通再好不过,以后遇到赵景明没事多和他聊几句,别老是和他犟嘴,温声细语的拿出女儿家的温柔来,不信我女儿生的这般姿色拿不下他。”
美艳的妇人靠近她,爱怜的揉了揉她头发,慈爱的询问起来:“对了,刚才你回来路上没被人看到吧,还有你这样子可是破身了,赵家可只要清白的女儿家,你可别失清白,不过只要你确定没被人看到的话,就算失了清白,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层膜...”
沈母絮絮叨叨,还没说完,就被沈余打断:“妈!”
她真的把她当女儿吗,如果不是看了书提前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或许此刻她都再也无法首视她了。
她早该死心的,她不过就是一个随时可交易的物品,只要对方出的条件令人满意,随时就可以将她卖了。
扔到电子秤上称斤算两。
沈余咽下心中委屈,眼含薄泪:“在我心里不管,你不管怎么对我也好,我早己把你当成我亲妈对待。”
“这孩子又说胡话了,我不是你亲妈谁是你亲妈。”沈母表情温和起来,却难掩控制不住的听到亲妈字眼的瞳孔骤缩。
她看着面前的妇人浮在表面上的微笑,陌生极了。
她好像第一次真正了解这个“妈”,她错过那一霎那的目光延迟,稍纵即逝,但她还是扑捉到了。
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得出这个心惊的答案,大脑哄哄的,逐渐缺氧。
为何她从来都不知道,从来没有怀疑,真相原是这样,她该何去何从,她要何种面目面对这一家人。
十几年的感情怎么能做到说断就断。
沈余掩着面,失声痛哭起来,泪水抽噎滑在地上。
沈母看着女儿哭声渐起,心里也不好受,但想到家族的光耀,也不得不铁石心肠起来。
继续询问刚才那个话题,似是没得到答案绝不放手。
沈余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她,想在她眼中试图找到一丝一毫的怜爱之心。
可是没有,她还是那个为了家族不择手段,眼里满是欲望的女人。
沈余失望的说了句:“还是清白。”淡淡的撕扯嘴角,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对母亲撒谎了,眼里漠然肉眼可见。
“妈,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沈母急忙拉着她,贴心递上水杯:“辛苦了,回来这么久先喝杯水润润喉吧。”
接过水,沈余看着透明干净的水质,细细凑上前闻了闻。
她对下药这事很敏感的,楚瓷不就是因为这事着了道。
“你这孩子,当妈的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呢,你若不信不喝便是,真是寒透了妈的心。”她掩面伤痛,动容的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
首首叫人听了,后悔不己,倒真是错怪她了。
“妈,不是,你别哭。”她讷讷的安慰对方,见母亲这般一时不知所措了。
也对,是她多虑了。
从什么时候起,连亲人都如此防备了。
“妈,我没有不信你,我喝就是了。”
沈余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下去,冰凉润喉感扑面而来。
“都是妈不对,你可会怪妈...”
还没听完,沈余顿觉不适,昏睡感立马上来,眼睛一闭沉沉昏了过去。
沈母看着女儿完美无缺的睡颜,细细临摹起她娇美的面容。
明明拥有这般美貌,为何不懂得利用呢。
不听她话,处处和她作对,翅膀硬了跑出去鬼混还失身了。
以后赵家敢要她,嫁过去发现还不得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沈母眼一闭,狠下心来。
寂静大厅里她拨通了号码,语气格外深沉:“叫你们安排,安排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谄媚的声音:“一切都准备就绪,但凭吩咐。”
“还有,这件事不允许任何人走漏风声,做事嘴放严点,但凡被我发现,后果你们知道的。”
沈家的荣誉由不得半点差池。
她比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后果的严重性。
“夫人放心,此事除了你我二人和主事医生以外,绝无其他人知晓。”
“如此,甚好,不要从明面上开车过来,将车缓缓停靠地下室知道吗,这里到处都是监控。”
“我跟你一起走,将这丫头带过去,立刻马上给我安排手术,绝对不能有任何风险偏差,还有风声传出去。”
以防万一,她再次提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