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那涂着丹蔻好似红珊瑚般的手指,拈着帕子半掩着嘴巴,声音要有多娇媚就有多娇媚,活脱脱一个勾栏里的老鸨在逗弄情郎。
“夫人这是失心疯了?敢把侯府上下都比作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呢。”
秦景月跟着摇头,步摇上的珍珠晃出嘲讽的弧度:
“二妹妹在外头野惯了,祖母也是为侯府上下着想......”
“住口!”
江氏突然一把抓起案上镇纸,重重地砸在青砖地上,瓷片迸溅的脆响惊得众人一颤。
她眼睛首勾勾地盯着老太太那满是皱纹、像老树皮一样的脸,声音冷得就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您说朝朝不清白,您怕朝朝连累侯府?好!等她回来,我就带她去金銮殿喊冤!到时候若查明她清白,我要刘氏母女跪在祠堂磕三百个响头,把‘诬陷嫡女’西个字刻脑门上,给朝朝赔罪!”
老太太被江氏一番灵魂拷问,刺激得面色发紫,七窍生烟,差点就背过气去。
她重重咳嗽一声,扶着丫鬟的手抖得如筛糠,哆哆嗦嗦站起来,一句泼妇骂街的土话脱口就吼了出来:
“反天咯反天咯!江氏你个没规矩的东西,敢骑到老娘头上撒野,今儿不治治你,我、我老太婆名字倒过来写 !”
老太太话说了一半,江氏突然转头,首勾勾地盯着刘氏母女,冷笑就像锋利的宝剑出鞘一般:
“你先是撺掇秦云桥宠妾灭妻,如今又编排侯府嫡女,你们打的好算盘——待朝朝名声毁了,好给秦景月腾位子呢!”
刘氏一听,脸“唰”地就变了颜色,尖细的嗓子提高了八度:
“血口喷人!
角落里,文氏暗戳戳吃瓜,她那紧握着手帕的掌心竟然紧张得渗出了冷汗,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愉悦地勾起半分弧度。
她想起新婚两日在老太婆那里受的磨搓,想起刘氏母女指着她鼻子骂“贱”的嘴脸,想起侯府上下话里话外的嘲讽……还有独守空闺的寒冷,此刻都化作她看别人笑话的兴致。
她悄悄往阴影里缩了缩,生怕被人发现眼底的快意。
她心里想着,刘氏和江氏斗得越凶越好,最好斗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样她就能更快的在这侯府里,成就她的野心。
她盯着刘氏被江氏气得青白交错的脸,再望望江氏决绝的身影,想起江氏这几日的温婉,突然觉得她根本摸不透这个女人,也许……这个女人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好对付。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眼里的快意瞬间就变成了算计——得找个机会,给她们再添把柴,最好烧得侯府鸡飞狗跳……
就在文氏心思千回百转算计的时候,只听秦景月抽抽搭搭地说道:
“祖母,景月真没这个心思,只是担忧二妹妹出事罢了。母亲这么说,景月真是有口难辩啊……”
文氏见状,眼睛滴溜溜一转,觉得机会来了,连忙起身走到秦景月身边,盈盈一拜,假模假样地安慰起来:
“乡主莫要伤心,夫人许是急糊涂了才口不择言。”
文氏心里那如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秦景月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她还得笼络着,江氏的女儿将来要当皇后,也不能轻易得罪了。
只是,她得把侯府的水搅得更浑一些,于是她又像个墙头草似的,转头对着江氏说道:
“夫人,您也消消气,乡主也是一片好心,您这么说她,实在让人心寒呢。”
文氏话音刚落,突然,门口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哟嚯,这是哪家的花旦在唱戏呢?仗着人多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正是秦朝朝大摇大摆地回来了,她扫了眼堂中众人各怀鬼胎的脸,突然咧开嘴笑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难不成有些人是在盼着我出事?”
秦朝朝面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眼神却是冷得像冰窟,说出的话更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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