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朝看了一眼秦景月耳朵上那对东珠,双眼微微眯起。
那是一对南海鲛人泪,是前年太后寿礼,赏给景安侯府的,不过一对,府里一首珍藏在大库房里。
秦云桥竟然为了配秦景月华丽的衣裙,为了让她出彩被选上,把这对鲛人泪制成了耳坠子给了秦景月。生怕别人不知道秦景月有多受宠似的。
她可是听说了,她出事那日,秦云桥凉薄的嘴脸,前世今生,一般无二。
好得很!秦朝朝眼里透着丝丝寒气,脸上却笑得人畜无害。
她轻轻抬手制止了乐儿,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慢悠悠的说道:
“我乐意,你管好自己身上挂的那半扇猪就好了。”
“你!”
秦景月被噎得脸色涨红,正要发作,却见江氏扶着丫鬟的手出来了。
江氏笑着向秦朝朝走了过来,经过秦景月身旁时,目光在她耳朵上那对南海鲛人泪上停留了2秒。
秦景月迎上江氏的目光,得意地抬头挺胸,仿佛在说:
“看吧,侯府家主的宠爱可都在我一人身上呢。当家主母又如何,没有男人的宠爱,又没了娘家的依靠,不过一个占着名头的空壳子,主母的位置迟到是我娘的。”
她就是要故意激怒江氏,最好当着外人的面拉扯起来,好让京城的人都知道,景安侯府的主母虐待庶女。
在她看来,只要是个女人,都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屈辱。
哪曾想江氏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走到秦朝朝身边拉起她的手,轻声道:
“朝朝,咱们走吧。”
她还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庶女计较,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秦朝朝乖巧地点点头,正要随江氏上马车。
哪知秦景月没达到目的,并不就此罢休,她在一旁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二妹妹还真是会装乖,也不知道到了百花宴上会不会露馅。”
江氏眉头微皱,看向秦景月。
“大小姐,今日出门在外,宫里可不比其他地方,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秦景月撇了撇嘴,她的确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也是头一次进宫,可那又如何?
她一个21世纪的灵魂,来到这里就是要来当女主角的,一个皇宫,且看她如何拿捏。
秦景月到底没再言语。随后也上了马车。
马车轱辘碾过晨露未干的青石板,秦景月隔着帘子盯着前面的马车,忽然想起昨夜听见的碎语。
有人说,朝露庭的红烛烧到寅时三刻,有人看见二小姐房里的灯亮了整夜。
她攥紧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灯亮了整夜,不用说,那贱人一定在为今日选妃做准备。
可那又如何?一个学了几天花拳绣腿的废物,才艺展示的时候,总不能舞刀弄枪吧?皇帝和睿王选的是后妃,又不是保镖。
可她哪里知道,秦朝朝请师傅教功夫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一路上,秦景月都在想进了宫要如何表现,如何让皇帝和睿王看中。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的亲儿子,这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她任挑一个,从今她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两辆马车从侯府出来,一路畅通无阻,不一会儿,马车到了皇宫门口。
景安侯府的马车前面己经排了不少人,贵女们一个个下车排队登记入宫。
秦景月看着一个个打扮得光彩照人,像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的贵女们,她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自信。
秦景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皇宫大门,鎏金铜钉密布的朱漆宫门映入眼帘。
门框以整块汉白玉雕成,衔环兽首吞着碗口大的铜环,阳光掠过门檐下"午门"二字的贴金匾额,门阶前用丹陛石雕刻着云龙浮雕,每道波浪都嵌着碎云母。
宫门里的宫墙足有两丈高,深朱色墙面上蜿蜒着爬山虎,被修剪得齐齐整整,像给金砖嵌了道绿边。
秦景月暗暗咋舌,这仅仅只是宫门,就如此奢华。这皇宫,比前世的豪门何止奢华千百倍,就是前世的故宫也远不如这南楚皇宫奢华。
秦景月突然想起前世,秦朝朝那贱人家那栋镶满玻璃幕墙的花园别墅不过占了30亩地。假山堆得像畸形的坟包,泳池水蓝得像兑了工业染料。
她忽然觉得那些所谓的豪门的珠光宝气,不及这宫门里母仪天下的威权万分之一。
秦景月突然笑了,她想象着不久的将来,自己扶着这宫门铜环笑看文武百官叩首,那场景该有多爽快。
这金碧辉煌的宫殿,终究要姓秦,姓她秦景月的秦。
等她成了这皇宫里的主人,定要拿铁链子拴着秦朝朝那贱人,天天趴在地上给她添鞋。
她前世做不到的事情,这一世,她一个穿越者,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秦景月急着露脸,整理了一下自己华丽的裙摆,迈着优雅的步伐先秦朝朝一步走下马车。
她坚信,在这些贵女中,自己定能脱颖而出。
她故意把裙摆提高了一些,露出她镶满东珠的蜀锦缎面绣花鞋。
这些东珠,是前几日楚王妃赏给老太太的,老太太为了让自己的孙女被选上,咬牙拿出来给秦景月装门面的。为此,老太太心疼得用热毛巾敷了三天头,哈哈。
秦景月一下马车,就吸引了众多目光。贵女们见她身着华丽,头戴珠翠,温文尔雅,举止得体,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
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景安侯府的嫡女果然气度不凡!”
“天呐,她耳朵上戴的……难道是鲛人泪?”
“鲛人泪?我记得前年太后生辰,也戴过镶嵌鲛人泪的首饰,成色跟这对有6分相似呢。”
“天呐,要是给我戴一天,我死也值啊。”
“你就别想了,你父亲不过4品官,人家可是侯府嫡女,江家的外孙女。”
人群中议论纷纷,秦景月优雅地笑着,向周围的人点头致意,那姿态仿佛己经是这百花宴的主角了。
贵女们以为她便是景安侯府的嫡女,江国公的外孙女。便有不少贵女过来和她套近乎。
虽说江家被皇帝赶出了京城,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如何,江家的爵位还在。
何况眼前这位小姐还顶着个景安侯府嫡女的名头。众贵女觉得有必要跟她打好关系。
光禄侍卿家的女儿何首乌先一步走了过来,笑容里有三分讨好:
“朝朝姐姐可曾见过太后娘娘?听闻太后娘娘的护甲套都是用南海珍珠磨的,姐姐这么漂亮的手……”
一听这么随意的名字就知道,何首乌在家里也是个不受宠的,想着若是能结交这位侯府嫡女,她在外能被人高看一眼,在家中的地位说不定也能水涨船高。
“自然比不得娘娘金贵。”
秦景月小指,抬起她那双镶嵌红宝石护甲的手,得意地前后翻看了一遍。
大理寺少卿家的女儿梁婷也走了过来。
“朝朝姐姐,我听说你那个庶姐叫秦景月的可贱了,听说她勾引过楚乔世子,是不是真的?”
这个梁婷是楚乔的迷妹,奈何她爹只是一个西品官,她虽知楚王府不会看上她,但一点也不影响她嫉恨接触过楚乔的秦景月。
秦景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强忍着怒火,挤出一丝笑容道:
“妹妹莫要轻信谣言,景月妹妹虽为庶出,但也知礼守节,断不会做出此等事。”
心里却将那说她坏话的梁婷恨到了骨子里。
“朝朝姐姐,你就是好心,替她说话,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宵想楚乔世子。”
梁婷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知道秦景月己经把她恨毒了。
正在这时,一个唐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朝朝姐姐,你看,你那个庶长姐也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