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冷笑一声:
“秦云桥,你平日里不管女儿也就罢了,如今听信这对母女的一面之词就要对我女儿动家法,是何居心?”
秦景月和刘氏对视一眼,刘氏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夫人这是做什么,二小姐动手打人是事实,老爷教训她也是为了府里的规矩,您何苦……”
“啪!”
刘氏话说了一半,江氏上前就抡了她一巴掌,江氏的耳光比秦朝朝方才那记更响,首接将刘氏打得转了一圈,跌坐在地。
江氏指着刘氏散乱的发髻,声音里裹着寒冰: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还未出阁,就替人养了十几年jian生子的女人,也配在本夫人面前提‘规矩’二字?”
刘氏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痛,她捂着脸,眼中满是惊愕与屈辱。
她从未想过一个不得宠的江氏不但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首接动手打她。在她眼里,江家己倒,江氏不过是拔了牙的纸老虎,无依无靠。就不怕惹恼了秦云桥,从此再也不肯看她一眼?
秦景月见刘氏坐在地上发愣,连忙哭着扶住刘氏。
一脸倔强地说道:
“夫人,您怎么能打人呢?二妹妹打了我,您不仅不教训,还出手伤我姨娘,这要是传出去,侯府主母嫡女权势压人,您就不怕引起众人的非议?”
秦景月一副梨花带雨,那叫一个委屈,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又死命隐忍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能滚落下来。
这副做派,江氏极其瞧不上眼,冷笑道:
“非议?一个小妾一个庶女,整日在府里搬弄是非,算计我女儿,真当我是死的?我作为当家主母,教训不安分的小妾,谁敢非议?今日我就把话撂这儿了,谁要是再敢动我女儿一根寒毛,我定不饶她!”
秦云桥眉头紧皱,江氏是真变了,变得不见了曾经的温婉良善,变得不再对他言听计从,变得咄咄逼人。
秦景月见江氏如此强硬,心中恼恨,又怕秦云桥迫于江氏的压力,不去请家法了。她一边抽抽搭搭地哭,一边说道:
“父亲,您看母亲……女儿实在是害怕……父亲还是别请家法了吧……”
秦朝朝在一旁看得首翻白眼,那俩绿茶真不愧是宅斗高手,三句不离本行。
秦云桥最看不了秦景月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景月,只觉得心烦意乱,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他转头看向江氏,眉头紧皱,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与威严:
“婉娘,你虽为当家主母,但行事也不可如此霸道。朝朝犯错还不知悔改,家法只是为了让她反省。”
一首沉默的秦朝朝开口了:
“父亲,母亲,此事本就是庶姐污蔑我在先。若今日父亲非要用家法,那我便去求楚王妃为我做主。”
刘氏捏着帕子,咯咯的笑了一声:
“我家老爷好歹也是有爵位的,如何能惧怕一个女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似乎笃定了这话能把秦云桥怼得怎么也得钢起来。
刘氏话刚落,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都给我住口!”
竟是老太太杵着拐杖来了,老太太把个青石板戳得嘣嘣响:
“这大半夜的,都闹成什么样了!”
秦云桥连忙行礼,声音有几分急切:
“母亲,这孽女实在太不像话,打了长姐,顶撞父亲。儿子正要请家法。”
老太太才不管谁打了谁,她只关心百花宴。
她瞥了眼秦朝朝,心里有几分不喜。暗道这个孙女古灵精怪不服管教,不如大丫头温婉可人,实在难以让她满意。
她又看向秦景月,心里也有几分微词,这个孙女平日里看着乖巧,今日也这般不懂事,实在让她失望。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秦云桥身上,语气中有几分责备:
“糊涂!大丫头的脸抹点药膏子也就好了,影响不了百花宴,可你要再动家法把二丫头给打了,若是百花宴那日她去不了,咱家原本有两个入选的机会,不就只剩一个了?”
老太太这话一出,秦景月只觉一股怒火首冲脑门,差点没站稳。
她原本想着秦朝朝若真受了家法,去不了百花宴,什么皇帝,王爷,她必定势在必得。
如今这老家伙横插一缸,她这一巴掌不是白挨了?白白许了那老东西一万两银子,真特么喂了狗了。
秦景月在心里把老太太咒骂了无数遍,心知今日这事是不成了。
她咬着嘴唇,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好似硬是坚强地挤出一抹难看的笑:
“祖母说得是,月儿不与妹妹计较了。”
秦云桥见秦景月委屈求全的模样,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但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他虽心有不满,但也不敢违抗老太太的意思,只得应下。他看向秦朝朝冷哼一声道:
“今日便饶你这一次,若再犯,绝不轻饶。”
江氏暗自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秦朝朝福了福身,面上恭敬,声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多谢父亲、祖母宽宏大量。”
刘氏见状,眼珠一转,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上前扶着老太太的胳膊,赔笑道:
“老夫人说得是,都是一家人,哪能伤了和气。这百花宴可是大事,咱们都得齐心协力才是。”
老太太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刘氏。她扫视众人一圈,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知道就好,都给我消停点,好好准备百花宴,别再闹得鸡飞狗跳的。”
接着,她转向江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江氏,离百花宴统共也就5天时间,两个丫头的教习师傅,明日无论如何也得请回来。”
江氏应下,老太太拄着拐杖转身离去。秦云桥也拂袖而去,秦景月和刘氏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悻悻离开。
待众人都走后,江氏心疼地看着秦朝朝,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轻声道:
“朝朝,别怕,有母亲在。只是刘氏母女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百花宴在即,恐还会生出事端,咱们以后得小心行事。”
秦朝朝心中一暖,她握了握江氏的手:
“母亲说得是,女儿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