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酒后真言

KTV包厢里的霓虹灯晃得人眼花，我瘫在沙发角落，手里攥着半罐啤酒。小林一把夺过易拉罐，凑到我耳边大喊："你喝太多了！"

"才三罐..."我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果盘，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

"三罐你个鬼！"小林掰着手指数，"啤酒两罐，鸡尾酒三杯，还有那杯粉色的什么..."

王静突然挤过来，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差点戳到我脸上："陈淮谨说十分钟后到！"

包厢里瞬间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我眯着眼睛看向手机——通话记录显示刚刚拨出了陈淮谨的号码，通话时长三分二十七秒。

"你们..."我指着她们几个，手指晃来晃去，"叛徒！"

小林麻利地收拾我的包包："人家一听你喝醉，二话不说就答应来接，这还不明显？"

我挣扎着站起来，脑袋晕得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推开KTV大门时，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路灯下，陈淮谨靠在一辆出租车旁，白T恤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这边。"他快步走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结果撞到了门框。陈淮谨一把扶住我的肩膀，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小心。"

"我没醉！"我甩开他的手，结果自己踉跄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我掉落的包包："知道。"

出租车里冷气开得很足。我靠在车窗上，玻璃的凉意让发烫的脸颊舒服了些。陈淮谨坐在离我最远的位置，正跟司机报我的宿舍地址。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栋？"我慢吞吞地问。

他转过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上次送你到校门口。"

路灯的光斑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他的耳垂有点红。

"热吗？"我伸手去碰他的耳朵。

陈淮谨猛地往后一仰，后脑勺磕在车窗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们一眼。

"对不起..."我缩回手，"我就是..."

"没事。"他揉了揉后脑勺，"你坐好别乱动。"

车子经过大学城美食街时，各种香味飘进车窗。我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响亮。

"饿了？"陈淮谨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宿舍有泡面..."

车却在路边停了下来。陈淮谨付完车费，拉开车门："下来吧。"

夜市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陈淮谨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确认我跟上没。我们在一个卖粥的小摊前停下，他点了份皮蛋瘦肉粥。

"坐这儿。"他拉开塑料凳，用纸巾擦了擦。

粥端上来时冒着热气，陈淮谨把勺子递给我："慢点喝，烫。"

我舀了一勺吹了吹，结果手一抖，粥洒在桌上几滴。他抽了张纸，自然地接过去擦掉。

"你经常...照顾喝醉的人？"我搅着粥问。

"第一次。"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没什么经验。"

夜市嘈杂的人声中，我们这桌安静得有些突兀。我小口喝着粥，感觉酒劲慢慢退下去一些。

"为什么来接我？"我突然问。

陈淮谨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击："刚好有空。"

"骗人。"我放下勺子，"你明明最讨厌这种场合。"

他抬头看我，眼睛在夜市灯光下显得格外亮："你知道还问？"

回去的路上，我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夜风拂过行道树，树叶沙沙作响。我走得不太稳，时不时会碰到陈淮谨的手臂。

"小心台阶。"在一个路口，他轻轻扶了下我的肘部。

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盯着地面，突然发现我们的手离得很近，只要稍微一动就能碰到。

"陈淮谨。"我停下脚步。

"嗯？"

"我..."

话没说完，一辆疾驰的摩托车从身边呼啸而过。陈淮谨一把将我拉到内侧，自己挡在外面。摩托车的尾气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没事吧？"他低头问，呼吸扫过我的发顶。

我摇摇头，突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陈淮谨似乎也察觉到了，迅速松开手，后退了半步。

"快到了。"他指了指前面的校门，"能自己走吗？"

"当然！"我挺首腰板，结果没走两步就崴了一下。

陈淮谨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扶住我的肩膀："别逞强。"

宿舍楼下，夜巡的阿姨正打着哈欠。陈淮谨在距离门口十几米的地方停下："就送到这吧。"

"今天谢谢你。"我绞着手指，"粥很好喝。"

"嗯。"他点点头，"回去多喝水。"

我转身要走，突然又转回来："那个...我喝醉后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路灯下，陈淮谨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没有。"

"真的？"

"真的。"他双手插进兜里，"快上去吧。"

第二天中午，我被手机铃声吵醒。小林的声音震得我脑仁疼："怎么样怎么样？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能发生什么..."我揉着太阳穴，"就吃了碗粥。"

"就这样？"小林难以置信，"我们可是特意给你制造机会！"

我翻身下床，突然发现书桌上放着瓶矿泉水和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解酒药和便当盒，盒子上贴着张便利贴：「粥，热两分钟」

没有署名，但那工整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淮谨发来的消息：「醒了？药吃了没」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刚醒，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了很久，最后只发来一句：「没什么，就送你回宿舍」

我打开便当盒，里面的皮蛋瘦肉粥还冒着热气。尝了一口，味道和昨晚一模一样。

「粥是你买的？」我又发了条消息。

这次回复得很快：「嗯，顺便」

我捧着粥碗，突然想起昨晚在夜市，他小心翼翼吹凉第一勺粥的样子。手机又震动起来，陈淮谨发来一张截图——是城大篮球赛的日程表，下周对南大的那场被红圈标出。

「来看吗？」

我慢慢喝完最后一口粥，回复道：「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