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夕
“保我性命？”哪吒摇头，“爹，你保不住我的。”
李靖猛地转身，却见哪吒己经大步走向门口，背影挺拔如枪。
“站住！你要去哪？”李靖喝道。
哪吒脚步不停：“去做对的事。”
“逆子！你敢踏出这个门，就别再次来！”李靖怒吼，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哪吒在门口顿了顿，没有回头："爹，保重。”
“哪吒！”殷素知终于踉跄着追过来，一把拉住哪吒的胳膊，指甲几乎要他的嵌进皮肉。
“你要去哪？”她声音颤抖。
哪吒没回头，只是低声道：“娘，放手。”
“别去，娘求你了，别去……”她己经泪流满面了，死死不松手，她怕，她怕一松手，这个她怀胎三年的孩子就这样飞走了。
“娘……”哪吒有些动容，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情绪：“娘，周小鲤死了。”
殷素知呼吸一滞，悲痛不己，那个总是笑眯眯叫她“夫人”的小女孩……她捂住胸口，将衣服抓的皱起。
“怎么会这样，小鲤……”
“娘，爹让我去给龙王道歉，你说，我应该去吗？”哪吒轻声道。
“……”
这样的抉择毫无疑问对殷素知来说是十分痛苦的，一边是敬爱的丈夫，一边是疼爱的儿子，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伤害对方，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哪吒看着她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松的手，若有所思。
这双手曾为他系上平安符，也曾悄悄拭去丈夫震怒时摔碎的茶盏。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殷素知从未看懂的释然。
“我知道了，娘。”
他轻轻将殷素知的手从胳膊上拿下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哪吒终于毫无顾忌的踏出了总兵府门外，鲜红的混天绫迎风翻滚，像一道自由的，不会停歇的风。
“再见了，娘。”
殷素知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儿子离开的身影，她意识到真的要失去哪吒了。
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如果......如果她能像年轻时那样挽弓射落飞雁，如果能像怀胎时那般引动天地灵气。可现在的她，连丈夫书房的门槛都跨不过去。
她只恨自己太弱小，只能呆在深宅后院中，殷素知一首都知道，李靖和哪吒之间一首都是水火不容的，她挂记丈夫，宠爱儿子，努力环转在二人之间帮他们缓和关系。
她也知道哪吒一首在为了她向父亲让步。可她，也无能为力。
可这是她的家啊，身为母亲和妻子，她必须这么做。
如果再强大一点……如果再强大一点，她大可代替哪吒去了。
“哪吒！”她嘶声喊道，“你回来……你回来啊！”
可那道身影终究没有回头，她缓缓跪坐在地，攥紧的拳头砸在青石板上。
“为什么……”她喃喃道，“为什么非要这样……”
无人应答。
“滚啊——”华服被毫不留情的甩在地上，珍珠缀饰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在琉璃地砖上弹跳着滚远。
绯瑛无能狂怒。
“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可是公主，龙王大人说，您必须出席今天的晚宴。”小红鱼为难地摆动鱼鳍。
“我说我不去！”绯瑛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撒泼。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你们硬是要我去的话就把我抬过去吧！”
“公主，得罪了。”
“？”
小红鱼上前一步，就要靠近绯瑛。
“等等！”绯瑛尖叫，蜷缩成一团，不断后退。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别碰我啊，我可是公主，违抗我小心给你穿小鞋！”
“可是，龙王大人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公主带到晚宴上。”
“……”老泥鳅，算你狠。
“公主……”
小红鱼端上衣服，态度很坚决，要么绯瑛自己乖乖换好衣服，自己参加去晚宴，要么被五花大绑抬过去。
绯瑛闭眼，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忍！
等绯瑛磨磨蹭蹭的换好衣服，时间己经过了半晌。
绯瑛心道：看我不等死你们。
鱼侍女为她系好背后的腰带，恭维道：“公主殿下的容貌真是惊为天人，连瑶池里的神仙妃子都要逊色半分。”
绯瑛看着镜子里陌生的女孩有些愣神：一头青丝被编成精巧的垂髻，两侧各垂下一串细碎的流苏，披着鲛纱点缀着粉色的珍珠，额前一点花钿，最显眼的就是头上的一对小巧的龙角。
她被关在这里的第三日就觉得头上痒痒的，还以为是长脑子了，没想到是长龙角了。
这东海怕不是核泄漏了，她才在这里待了三天就变异。
可怕。
“龙王这次特意宴请了三海龙王来庆祝公主的回归。”
“东海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绯瑛听见路过的小鱼们都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的宴会，把宴会描写的多么盛大，多么百年难得一见。
小红鱼比她还紧张，不停的在旁边叮嘱：“这次一定不要忘记行礼啊，一定要表现出咱们东海的教养和待客之道……”
绯瑛打断：“你先把我身上的捆仙绳解开呗，到时候三海龙王看到我这样多失礼啊。”
“这…”小红鱼有些迟疑，她觉得绯瑛说的有点道理，毕竟让外人见到自家公主被绑着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但是，它怀疑的看了绯瑛一眼，绯瑛表情自然，目光眺望远方，仿佛真的随口一说。
这几日她也没有想着逃跑，安分极了。
小红鱼解开捆仙绳，绯瑛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
“公主，宴会上可不能出岔子啊，这关乎着我们东海的颜面啊。”
“嗯嗯。”绯瑛敷衍的说。
她又不是傻子，西海龙王也不是吃素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事？还是算了吧，先装乖苟一下，再找机会逃跑。
绯瑛琢磨着出去之后，非得找到哪吒让他把其余几个逃跑的仙术都教给她。
“到了。”小红鱼立在原地，让出一条道来，让绯瑛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这……”绯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这也太豪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