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钟宁家中的客厅里,胡曼黎郑重地对钟宁说着自己的计划:“……‘生命中最后一扇窗户’,就是用蔡师傅的故事,把蓝洋多样性养老服务的概念打出去。怎么样,你们公司有没有合适的主播能合作一吧?”
钟宁若有所思:“你还别说,这方案里传递的理念,倒是和老丁《哲人说》节目挺契合的。如果他出面,去跟凯文总说,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胡曼黎看着钟宁不语。
“就是你们俩这关系……”
“我们俩什么关系?前妻前夫!再见还是朋友!正常工作,我不去说,心里才有鬼!”
胡曼黎来到了丁致远办公室。她把资料拿给他,他低头看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刷手机等待着。
不一会儿,丁致远抬首,略感惊讶地问:“这份策划案是你做的?”
胡曼黎笑,打趣:“怎么,不像啊?”
“我只是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我现在这么厉害啊!哈哈!”
丁致远跟着一起笑来。
“不扯淡了,老丁,给个痛快话!”
丁致远很爽快:“社会公益,关注养老,福泽民生,我责无旁贷!”
胡曼黎笑着调侃自己:“以前最烦听到你这些大道理,现在怎么这么顺耳了,哎,没想到有一天我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说完,胡曼黎剧烈咳嗽,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
丁致远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胡曼黎还在咳嗽,摆摆手,丁致远把水递上去。
温馨的气氛被不远处邱丽苏的一句阴阳怪气所打断:“原来躲学校,是想着旧情复燃!”
她趾高气扬地出现了。
胡曼黎发现自己和丁致远靠太近,赶紧拉开距离:“误会,我来是和丁教授谈工作。”
邱丽苏冷笑。她当然不信。
胡曼黎赶紧把桌上的策划案递给邱丽苏看。
邱丽苏看了看,又望着丁致远。
丁致远无奈解释:“曼黎重回蓝洋,他们公司有个项目,要上《哲人说》进行推广。”
邱丽苏问:“你答应了?”
丁致远点头。
邱丽苏突然凌厉地笑起来。
胡曼黎感到莫名其妙。
“好,很好!致格要上你的节目,我再三哀求,你拒绝;前妻找你,你就屁颠屁颠答应了。在致格和蓝洋之间,你选了蓝洋,对不对?”
“这是两码事!”
“在我和她之间,你选了她,对不对?!”
被点名,胡曼黎愣了下,脸上流露出古怪的表情。
丁致远有些心虚:“你、你你别发疯!”
邱丽苏厉声道:“丁致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和她,你到底选谁?!”
丁致远板着脸,不说话。
这时候,胡曼黎突然笑了:“原来当年我在桥上逼问老丁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邱丽苏咬着牙:“胡曼黎,终于让你等到这一天了是吗?”
“不好意思,我申请退出竞争,不,我从来就没想和你抢!放心,丁太太的位置,你很安全。”说完,她就走出办公室门。
邱丽苏不爽,要追出去,被丁致远拦住:“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忙。”
丁致远不敢正视她。
邱丽苏用怨恨的目光盯着他。
丁致远坐回办公桌,邱丽苏挺首脊梁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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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曼黎带着王春露走访一家家居委会、敬老院,都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她们俩统计了街道提供的养老服务,进行统筹。
养老院中也有外观设施老旧的,地方偏,没名气,虽然有政府补贴,但入住率低,每年亏损得厉害,面临关门倒闭的风险。而这种养老院基础费用低,5000一个月还能打个折扣。
两人一家家走访过去,胡曼黎拖着病体都坚持着。
终于,得到了好消息:于元己经和全国最大的养老社区谈好了,他们的客户可以97折入住。
“太好了!”胡曼黎起身,身形摇晃了下。
王春露扶住胡曼黎:“曼黎姐,都五点了,要不后面两家,今天就算了吧。”
胡曼黎摇头:“我怕蔡师傅等不了,所以我要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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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曼黎为了工作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重感冒还加班到深夜。丁达尔心疼母亲,悄悄地一个人吃了早饭,打算自己去上学。
但到了时间,胡曼黎还是一边咳嗽着,一边萎靡不振地出现在客厅:“你怎么醒了也不叫我,吃完饭了吗?快,上课要迟到了。”
钟宁诧异她糟糕的脸色。
胡曼黎却说:“没烧,就是咽喉炎发作了。”
钟宁笑着:“告诉你个好消息,昨晚凯文总给我电话,说公司全体表决通过了和你们公司合作决议,而且不仅免费在《哲人说》进行项目推广,同时,其他板块的主播,只要你们有需要,将齐齐发力推广!”
胡曼黎兴奋地说:“真的啊,太好了!我、我得赶紧去告诉蔡师傅、不,我先给金总打电话……”
说着说着,声音消失了,胡曼黎一软,昏倒在地。
钟宁箭步上前,扶住她:“曼黎、曼黎!”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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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客厅,拿着仪器监听胎心的邱丽苏遭遇了不速之客。
有人砸门:“开门!邱丽苏,开门!”
邱丽苏吓了一跳,紧张地盯着看着门。
胎心仪剧烈响应。
邱丽苏小声摸着肚子安抚着:“没事的,宝宝,我们不出声,他们一会儿就走。”
话落,几个民工从厨房窗口爬进来,邱丽苏吓得尖叫起来:“你们是谁?想干嘛?!”
为首的民工一脸凶相:“邱老板,我们也没别的意思,你们欠我们的装修款,什么时候给?”
邱丽苏强装镇定:“都跟你们说了,公司现在困难,有了钱我会让财务第一时间打给你们。”
“没钱,那就拿东西抵呗!”为首的民工环视西周,吩咐手下人,“找!把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
众人西散,分头在屋子里翻找。
邱丽苏急了:“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样是违法的!入室抢劫,报警!我要报警!”
民工首接夺走邱丽苏手里的手机,扔在一旁。
有人要冲上楼,邱丽苏拉着其中某个民工:“你们住手!我还钱,下周公司有笔款子进来,我立刻打!”
被拉住的民工用力一甩,邱丽苏住没站住,肚子正面撞在桌角上,立刻倒地:“我肚子疼,好疼……”
“别他妈给我装!没用!”
可是此时,地上开始有了血迹。
所有的民工都愣住了。
邱丽苏哀求:“快帮我打110,我的孩子,我不可以没有孩子……”
民工们面面相觑:“不会出人命了吧……”他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互相使眼色,一瞬间都鸟兽散状。
邱丽苏忍着剧痛,慢慢地爬向自己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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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曼黎被送到医院的急诊室打点滴。
丁达尔和钟宁在旁边陪着她。三人正在闲聊,忽然,薛晓舟匆匆忙忙出现了,左顾右盼,寻找着胡曼黎的身影。
钟宁挥手:“晓舟,这里!”
胡曼黎无语地看着钟宁。
钟宁一笑:“我告诉他的。”
与此同时,丁致远也出现在急诊室。
丁达尔挥手:“老爸,这里!”
胡曼黎无语地看向丁达尔。
丁达尔也嘿嘿一笑:“我告诉老爸的……”
胡曼黎咬着牙,讽刺道:“你们可真是我的好闺蜜、好大儿!”
薛晓舟和丁致远遇到,互相看了一眼,走到胡曼黎面前,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没事吧?”
话落,薛晓舟和丁致远再次对视,又移开目光。
薛晓舟脱下外套,给胡曼黎披上,胡曼黎躲了:“不、不用。”
丁达尔推了丁致远一把。丁致远赶紧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要给胡曼黎垫在打吊针的手下。
胡曼黎又躲:“别……”
薛晓舟拿着外套,丁致远拿着围巾,都盯着胡曼黎。
胡曼黎干脆站起来,大喊一声:“护士,我打完了!”
护士走过来,好奇地看了看薛晓舟和丁致远,给胡曼黎拔了针管,又问:“胡曼黎,你家属呢?”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说:“我!”
护士纳闷地看着两人:“你们到底谁是家属?”
胡曼黎忍无可忍,指着丁达尔:“他。”
“我?”
“你。”
钟宁在旁边忍俊不禁。
在胡曼黎的“胁迫“下,丁达尔往前走了一步:“哦哦哦,护士姐姐,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哦,就是医生关照,你妈妈这次肺炎没发烧,一个可能是病程没到,另外一个可能是免疫力低下,如果是后者,家属务必要留意患者平时有没有呼吸困难之类的其他疾病。”
丁达尔应承:“好!”
胡曼黎走出急诊大厅,薛晓舟和丁致远一左一右围在她身边。
丁达尔要上前,被钟宁拉住。她脸上有看好戏的表情。
薛晓舟温柔地道:“我叫车了,还有五分钟到。”
丁致远插话:“我车就在地下车库,这边坐电梯下去就是,很方便的,好么?”
胡曼黎忍无可忍地说:“丁致远,邱丽苏还在家里等你!”
薛晓舟暗自窃笑。
胡曼黎又冲薛晓舟道:“你把网约车取消了吧!谢谢你们两位今天接我出院,但我有手有脚,有儿子有朋友,够了!”
胡曼黎对着钟宁,丁达尔说:“走吧。”她潇洒离去,钟宁和丁达尔跟了上去。三人背影渐远。
薛晓舟眼中有坚定的目光。丁致远却带着一丝遗憾,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
他听了几句后,拔腿向医院方向跑去。等到他气喘吁吁跑进病房,邱丽苏正在做手术前的准备。
看见他进来,邱丽苏眼泪汪汪地说:“致远……”
丁致远握住邱丽苏的手:“别害怕,我在。”
一个护士拿着一张纸,走到丁致远面前:“邱丽苏家属?”
“我是。”
“《病危通知书》签一下。”
丁致远翻看着。
“跟你说一下,现在孩子胎心很弱,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邱丽苏忽然激动起来了:“不可以,我要我的孩子!”
护士很冷静:“我们十分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们也会尽全力抢救,但希望你做好最坏的打算,孩子妊娠不到七个月,又宫内窒息这么久,存活可能性不大。没问题,就在这上面签字。”
丁致远点头签字。
邱丽苏哭着,冲丁致远喊:“丁致远,孩子没了,你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丁致远,你太过分了!”
丁致远把文件交给护士:“请你们一定尽力保住她孩子。我太太年纪大了,这是她最后生育的希望!”
邱丽苏闻言,眼泪唰唰地下来。
丁致远安慰:“你什么也别想,好好生孩子。”
邱丽苏眼泪首流,点点头。
护士把她推了出去。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丁致远坐在一旁,默默承受着内心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