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慕从没听对方说起过自已母亲的风流韵事,多是一些行为处事和说过的话之类的。
也许是考虑到他那时还是个未成年,怕带坏他所以才从未谈起过这些。
“听起来很是辛苦呢。”他陪着干笑了两声,又问起,“还有吗?”
我不想让这小子诚诚恳恳认错的吗。怎么一下子变追忆往昔。
没纠结这个问题太久,梁郁青椅子双腿搭上穆慕的病床,看着穆慕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她很喜欢玩男人。”
……
我没听错吧,穆慕不禁在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已的耳朵出问题了。
明明都是很简单的字眼,但奇怪的组合再结合着眼前人正经的样子,莫名给他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敢肯定再听下去,他一定会对自已的母亲,有一个颠覆性的认知。
有意思。
穆慕伸手摘下呼吸面罩,忍着痛坐起身子,将头从松软的枕头里面出,以免接下来有任何一个音节他没听清。
“请务必展开讲讲。”
穆慕眼底此时闪烁着名为兴奋的光,好似他现在正在打听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看的梁郁青心头顿时一阵无语,哪有儿子会去期待听到自已母亲的情史,还是这副表情。
不过这两个人似乎本就不能用常人的理解去看待。
“其他事嘛,我知道也不算多。”梁郁青回忆起那段沾灰的记忆,“她经常把我的东西拿出去换钱,然后拿钱去哄男人开心。”
“她很擅长做这件事情。”
那是她仓库里的东西,只要有一样不见,基本上都能在附近最大的当铺里找到。
“你就这么让她拿走啦。”穆慕的语气中混着不可思议,能有这么好脾气,让人顺便拿。
“防不住。”
他能从眼前人的语气中听出无奈,想到仓库周围布置下的那些机关,想来也是努力的结果。
不过结果没啥用就是了。
“干妈,发生这种事情,你没有必要惯着她。应该打断她的脊椎骨让她只能一辈子匍匐在地上,做阴沟里的蛆虫。”
穆慕话说的很重,好似话中所说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未曾见过一面的母亲,即使血脉将两人串联在一起,也不过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至少依穆慕来看是这样的。
梁郁青见穆慕说出这样的话,整个人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讶。
“话说早了。”
“对她来说,拿金钱去讨好男人不过是投资的一种。”
所以每次过不了多久,东西就又会被她赎回来,连带着还有各样的房产、地铺、珍宝一类的东西,几乎是把那些男人的家底给掏空了。
做完这一切,她便开始着手跑路。
手头上的所有资产会被她换成黄金这样的硬通货。
等到了下一个地方,这样的事情便会再发生一次。
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这么多的精力,和她一起的那些年,就从没在一个地方停留过太多的时间。
每次她都告诉那些人你是我的最爱,跑路却从不犹豫。
“男人玩玩就行了,那种低等的蠢货哪能真把下半辈子交给他们。”
“别发誓,发钱。”
分享完当时穆香君说的几句话,梁郁青能明显感觉到穆慕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吗?”梁郁青有些担心,穆慕是不是对穆香君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印象。
“逻辑合不上。”穆慕面对梁郁青的问题,回了一句。
假如事实和干妈说的一样,他妈是这么一个人。
首先,他就不可能出生。
能如此频繁的爱上许多人再抛弃,从根本上那就不是对于人的爱。
更像是看到美丽的东西对人的吸引力一样,有可能他母亲是把那些人当做金钱的载体。
就像是一个需要输血的人,在抽干血液之后只会把血袋扔进垃圾桶里一样。
试问人会和垃圾产生感情吗?
组建家庭和生下孩子,那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可他就是出生了,还活到现在。
这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
除非,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或者说有什么事情是干妈认为不能同自已说的,所以选择性的没有说。
就像他现在才知道她母亲是个大情圣的事情一样。
时候不到而已。
“干妈。”
穆慕冲梁郁青讨好的笑,“我妈临死前,关于我对您是怎么交代的?”
“您好像,从来没和我说过呢。”
他知道梁郁青不屑于说谎骗人,所以此刻的沉默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自已这么黑心肠的人在对方眼里居然是需要被爱护的吗?
穆慕在心里吐槽完,给自已重新戴上呼吸面罩,躺回床上,“我既然敢问,我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行吧。”
梁郁青开始一字一句的复述起当时的对话。
“我只是个普通人活不了太久,让我的孩子继续陪着你吧。”
“给你做仆人或者做狗都好。”
“你还真是会自我感动啊,还什么留个血脉陪我。我自已一个人哪我活不了,你这么做不就是想我不得安生吗?”
“那还真是抱歉啊,大的不让你省心就算了,留个小的还不让你安生。”
“我不确定这个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但若是他妨碍到你或是对你不利。”
“不要留情,直接弄死。”
听到这话的穆慕,一个没忍住,从牙缝里冒出细碎的笑。
难怪在听到他对自已母亲有恶意的话时,她没有训斥自已。
原来两人都是一样的货色。
逻辑一下子就全说通了。
“这样说来,其实我不该姓穆,当姓梁才对。”穆慕笑完,转头看向梁郁青,“生我的那个人应该也是这样希望的。”
他本就是作为眼前人的附属品,才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
按照眼前人的取名习惯,他应该叫梁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