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可以随便拿来消遣的人吗?
“穆慕。”
梁郁青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背后更是莫名泛起一股凉意。
“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我给三秒钟时间逃跑,要是跑的掉,我就当这事过去了。”
梁郁青没说要是跑不掉会怎么办,但从她此刻的表情判断大概率下场会很惨。
“干妈,这……”
“三。”
听到梁郁青已经开始倒数,穆慕来不及多思考,直直冲向窗户。
走楼梯是肯定来不及的,这才是离开新月饭店最快的路。
不等穆慕从窗户跳出去,倒数完的梁郁青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甚至连刚刚还抱着她腿的无邪,都不知道她是何时到的窗边。
梁郁青的目标十分明确,一伸手便把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窗户的穆慕给抓着领子拽回屋里。
脚刚接触到地板,穆慕还来不及站定,迎面便撞上一股玉兰花的香气。
香气在鼻腔里弥漫开的那一刻,脸颊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本就没来的及站定的人,更是直接被这一下给送到地上。
“都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穆慕上扬的嘴角开始渗出丝丝血迹,“干妈你下手注意点,别把自已给打疼了。”
“多谢提醒,死孩子。”梁郁青拿起自已坐过的那把椅子,很轻松便从上面拆下一条腿作为武器。
感受到来自不同地方的攻势落到自已身上,穆慕一点要反抗和抵挡的打算都没有。
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好似此刻躺在地上挨打的人不是他一样。
监控室里通过摄像头转播的画面,也是让所有人体验了一回第一视角挨打。
早在梁郁青倒数的时候,梁饱饱便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屏幕。
其他人虽然没有真的被打,但来自镜头里那人紧紧锁定住猎物的平静目光还是把几人吓的瞬间僵在原地。
大脑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整个人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画面被突然切断,几人这才回过神来。
作为跟着穆慕时间还算长的几人,他们不信穆慕没有料到现在的情况。
只能说,有的人就是喜欢犯贱。
眼见此事突然没了下文,几人纷纷收拾东西离开。
临走前,杜清妍还不忘给梁饱饱布置作业,“你用英语写的分析报告,我希望可以在明天早上八点之前可以躺在我的办公桌上。”
“这会影响到我对你的评分,请好好写。”末了杜清妍还补了一句鼓励,“加油!”
早知道不来了,但显然这样的想法是不合理的。
梁饱饱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随后叹息着点点头示意自已知道。
另一边,手上传来奇怪的触感让梁郁青不由得一愣。
这家伙又在身上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蜈蚣、蝎子、蟑螂、还是说什么他自已研发的药物。
或许是担心穆慕身上会掉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梁郁青随手将手里的木棍扔到一边。
转头看缩在房间角落不敢上前的一群人,“120。”
门外早已听见动静的尹南风推门进来,“救护车就在楼下。”
其实早在这个房间闹出动静的时候,她就已经来了。但那时她只推门看了一眼。
理智就告诉她,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至于拉架,那更是最好想都不要想。
最后只默默守在门外拨打急救电话,要不然真死在新月饭店,她是真不好处理。
救护车很快将人拉到医院,在经历两个小时的抢救之后,穆慕被推出手术室。
由于刚经历过一场手术,穆慕身上麻药的劲还没过,眼睛虽然还睁着,但意识却是模糊的。
眼睛会把眼前变化的事物,传递给大脑,脑海却无法对眼前事物做出分析和判断,以预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下手还真重,就不害怕我死在她手里吗?穆慕用自已逐渐开始清醒的意识想着, 虽然的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几乎为零。
“满意啦!”梁郁青拿着手里医生开的伤情鉴定,看向病床上意识逐渐清醒的穆慕,“断了三根肋骨,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出血。多硬的命啊,给你这么玩。”
穆慕因失血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脸上还挂着吸氧的装置,“刚刚挨打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若是我妈还活着。”
“怎么?想打亲情牌啊。”梁郁青微微挑眉,这还是穆慕这么多年第一次在挨打之后提起他的母亲,“继续说。”
“若是我妈还在的话,看到我被你按在地上打的画面。是会因我故意惹你生气,选择和你一块教训我。”
“还是上来拉架,然后和我一起挨打。”
梁郁青沉默了半晌,从记忆中翻找出那位故人的影子,依稀还能看见对方因为惹自已生气,而抱头鼠窜的样子。
“一起挨打的可能性应该会大些,你妈也老喜欢故意惹我生气。”
“是吗?”穆慕有些意外。
那他是不是可以把他的行为归结到遗传学上面。
因为我是我妈的儿子,所以我妈喜欢惹你生气导致我也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想法只在穆慕脑袋里存在了一秒,便被他放弃。
如此明显的甩锅,干妈听了只会再给他头上邦邦敲两下。
想到这,穆慕索性装模作样地承认了自已不该这么做。
“那还真是抱歉啊,大的不让你省心就算了,留个小的还不让你安生。”
“这话你妈说过。”梁郁青看着穆慕那张和他母亲有些相似的一张脸,“不过你可以想些新鲜的给我听。”
“新鲜的。”
道歉还能怎么样别出心裁。
穆慕本身就不是一个经常向人道歉的家伙,当然也没什么人会让他道歉。
经常都是他骑到别人脸上输出,然后再凭借武力让别人捏着鼻子忍下去。
当然在他这里梁郁青和别人自然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此刻是真的在思考自已应该说些什么。
“鄙人……”
没等穆慕把这明显过于正式的道歉说出来,就被梁郁青给打断了,“你母亲在失手把一碗汤全泼我头上的时候用过这招。”
“鄙人穆香君,在十月三日未时三刻意外将羊肉汤泼到我的至亲好友、手足亲朋的头上,属实不应该。”
“鄙人特此向梁郁青小姐赔罪,只望姐姐你大人有大量,能海涵原谅我的过失。”
“那再给我点时间想想。”
穆慕从没听梁郁青说起过这件事情,但现在显然不是感叹自已母亲古灵精怪的时候。
是不是应该尝试更腻歪一点的道歉方式?
“亲……”
“亲爱的青青宝贝,我不该拿你的钱去花街点兔儿爷。我只是没见过世面,想看男人脱衣服给我看,我最爱的还是你,下次再也不敢了,谢谢青青宝贝。”
梁郁青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但就是让穆慕隔着时光依稀看到了自已母亲的样子。
上花街,点小馆。
我妈也是够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