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许嘉缘和夕葵走到往生殿时刚好碰到送回魏稷白的许梁玉。
“怎么不在禅房内等我,风这般大,万一受凉了怎么办。”许梁玉眉眼微皱,满心的不悦。
说到这,夕葵就有些愤愤不平了,“还不是因为……”
“哎呀,我哪有这般娇弱,是我想一直待在哥哥身边,所以才出来找你的。”许嘉缘编了个瞎话打断夕葵。
但许梁玉怎会没有看出,她们怕是遇到什么事了,看夕葵气得跟河豚似的脸真的很难不明白。
但现下他没有再追问,就算问了也会被许嘉缘打断的,还是待回府后,再问夕葵好了。
要离开普济寺了,许嘉缘站在寺门口望着往生殿的方向,听着传出来的超度声,久久不能回神。
爹,娘……
许梁玉将她揽进怀中,“下次哥哥再带你来。”
“好。”
许嘉缘最听许梁玉的话,被他带着往马车里钻,上去后却发现他在盯着什么看。
“怎么了,哥哥。”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两匹骏马被牢牢的拴在一棵大树底下。
夕葵疑惑的说,“不就两匹马吗,有什么可看的。”
许嘉缘也同样奇怪,只有许梁玉越看越眼熟,那其中一匹马,他好似见过。
“哥……”许嘉缘本打算唤动许梁玉上马车,没想到刚刚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再次降临。
是谁?
许嘉缘抬头便望到了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高大男子,有棱有角的面庞俊美非常,五官如雕刻般清晰分明,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叫人害怕。
同时她也感觉到了许梁玉的震惊。
哥哥竟认识这人吗。
许梁玉快步向前,十分恭敬的行了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此人竟是太子。
许嘉缘和夕葵被吓得不轻,一时间不知是否需要下车行礼,便听到魏泽霁开口。
“无需多礼,许大人也来上香祈福吗。”魏泽霁说了一个也字,便说明他是来祈福的。
可许梁玉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但他是太子他说了算,“臣今日休沐,便想着带舍妹来为家父家母上香。”
“哦?令妹的病好了?,”
“承蒙殿下恩赐,比以前好多了。”
“如此甚好。”魏泽霁高深莫测的透过许梁玉的肩头往他后面的马车望去。
好巧不巧得与许嘉缘四目相对,吓得她兵荒马乱的缩进了马车里。
呵,谨小慎微。
许梁玉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恰到好处的挡住了魏泽霁的视线。
魏泽霁没有表现出半分恼怒,翻身上马。
“回去的路不好走,许大人要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殿下提醒。”
马蹄声声响起,犹如一阵疾风掠过,踏得人心慌慌。
刚刚太子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未经人事的许嘉缘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内心有些紧张。
直到后来她才懂得这是势在必得的眼神,犹如恶狼见到猎物一般疯狂,而她是身为猎物本能的害怕。
许梁玉猜想魏泽霁出现在此绝非巧合,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管的,更何况他还欠着魏泽霁一条命。
许嘉缘的身子果然还是没有好到哪里去,今日吹了凉风,晚间时便又起了风寒。
她乖巧的躲在被子里喝着夕葵给她煮的姜汤,强制自已忽略那两道眼光。
一口一口的,身子暖和起来后,便乖巧的睡下了,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见她睡熟了,夕葵才端着碗出去,一眼就瞧见了许梁玉。
终于有机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许梁玉,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纵使没有添油加醋,许梁玉的神色也是越来越冷。
“如果不是她们,小姐也不会难受这一遭了。”夕葵心疼许嘉缘,故而非常生气。
许梁玉更别提了,满满就是他的逆鳞。
好一个吏部郎中,好一个江玉,还有魏稷白,自已在外面招蜂引蝶的,平白让他妹妹受苦。
“我知道了,此事我自会处理。”许梁玉是个温润君子没错,但不代表他是个软柿子。
“天色不早了,夕葵你先去休息吧。”他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少爷还要去处理公务吗,更深露重的,你也要注意身体才是,不然……”
“好啦,我知道了小管家婆。”许梁玉抬手在夕葵毛茸茸的头上揉了两把,“你先去睡吧,听话。”
夕葵这才作罢,她家少爷总是勤奋得像个偶人一般,从来不心疼自个。
知道劝不动,她也只好走了,明天去买些东西给少爷小姐补身子。
三日后。
许梁玉身着绯色朝服,手持一本折子前去上朝,冷不丁的听见同僚间的杂事。
他本不在意,奈何讨论的人声音太大。
“欸,你说这江岸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怎么忽然就被抄家了。”
谁?被抄家了?
许梁玉握着手中的折子有些恍惚。
“得罪什么人啊,都是自作孽罢了,身为吏部郎中知法犯法,私受贿赂,要不是这次太贪心,嫌人家送得不够多,被告发了,还不知道得逍遥到什么时候了。”
“嗨,谁说不是呢,听说从他家里搜出来的赃银足有万两黄金呢。”
“所以说这人啊,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欸,许大人。”谈论间他们忽然瞥见一旁的许梁玉。
许梁玉回以微笑,“二位大人好。”继而往大殿走去。
两位大人看着许梁玉眼里是止不住的欣赏啊,后起之秀,年纪轻轻便已坐上侍郎的位置,而且样貌英俊,举止得体,简直是岳丈心中的完美女婿啊。
许梁玉自然不知道别人如何想他的,此刻他只充满了疑虑,怎么这弹劾的折子还没交出去,敌人就已经被抄家了呢。
这三日他收集了足够证明吏部郎中江岸罪行的证据,今日之后必将严惩,不曾想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巧合?
不太像,他坚信天下没有如此巧合之事。
那会是谁呢。
不由的一张带着王者之气的脸庞出现在他脑中。
不可能,他没有道理这样做才是,但下一刻他却莫名想到了自家妹妹。
这一联想,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不会的,太子与满满只见过那匆匆一眼,脸都没看清,所以必然是他想多了。
肯定是巧合,必然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