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满满!”许梁玉从梦中惊醒,嘴里喊的是妹妹的乳名,惊醒了床边趴着的夕葵。
“少爷,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整整三日之久啊。”夕葵都差点以为自已要见不到他了。
这三天夕葵寸步不离的守在许梁玉的床前,一刻都不敢离开。
他晚上总是惊惧盗汗,嘴里还不断的喊着满满二字,看得夕葵心都要碎掉了,自已不知道偷偷抹了多少眼泪。
如今许梁玉醒了,可这状态却形如枯槁,仿佛失去了灵魂。
夕葵看不下去他这模样,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语,下一刻许梁玉的眼睛骤亮。
他急切的望向夕葵,“当真?”
“当真!”夕葵非常确信的点头,“所以少爷,你要先好起来。”
二人互相依偎,都在传递给对方力量。
其实不用夕葵劝,许梁玉也不会这般消沉下去,毕竟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
三日后
许久未露面的萧正谊终于又出现在了太子府。
魏泽霁冷哼着瞥了他一眼,“舍得回来了,孤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外面了。”
“殿下这是在咒我呢,我可是你最忠诚的表弟啊。”萧正谊一副被伤心透了的模样,真是看得人一阵恶寒。
“少来这一套,事情可办妥了?”
好在提到正事萧正谊更加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表情掺杂着阴狠,从腰间掏出两枚碎掉的玉佩道,“万丈深渊,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玉佩若是叫宫里的贵妃娘娘瞧见,只怕是要直接昏厥过去,毕竟这是她那宝贝儿子的贴身之物。
“可去查验过?”魏泽霁做事向来要确保万无一失,萧正谊自然也不会随意敷衍断定。
“我亲自带人在崖底搜寻的,这玉便是从尸身上取下来的。”
魏泽霁轻笑,青州,一路向北走便可到定北王所属之地。
他的好父皇以为秘密指派精锐护送魏稷白去投靠皇叔便可保他无虞,真是可笑。
幼时得皇叔照拂他才有的如今的身份地位,这个世界上若是论他会尊敬何人,那便只有定北王了,那个唯一让他感觉过亲情的人,如今魏稷白想抢他的皇叔,那便只有去死了。
想必他的好父皇现在也知道了他的好儿子亡故的消息。
确实宫中李公公得知七皇子在前往青州的路上不慎摔下悬崖之后脸色骤变,禀报给陛下之后,后者生生的呕出了一口血,宫内乱作一团。
想到定北王,魏泽霁不妨多问了一句,“皇叔最近如何?”
“殿下问我,我怎么会知道。”萧正谊企图装傻。
“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偷摸摸跑到北地去了。”说完也难得见到萧正谊脸上出现尴尬的神情。
“真是什么也瞒不了殿下啊。”
魏泽霁嗤笑,这厮喜欢他皇叔的女儿朝华郡主,朝华虽为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在军中为将,青州离北地如此近,他不去那才有鬼。
“定北王几场战役大捷,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班师回朝了。”说着萧正谊还有些激动,春心荡漾写在脸上,与他平日笑面虎的模样大相径庭。
魏泽霁暗道不争气,但总归还是没说什么。
“殿下。”是文达的声音。
文达被指派去了别院看护许嘉缘,这突然回来让魏泽霁一阵皱眉。
“何事。”
文达隔着门,语气有些着急道,“许姑娘她病了,现在高热不断,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闻言,魏泽霁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如同脚下生风一般往外走去,边走边吩咐,“把苏晋带上。”
萧正谊看他着急的样子挑眉一笑,抬脚跟了上去。
别院中,许嘉缘脸色苍白,额间全是汗,极为虚弱。
三个教习嬷嬷跪在一旁瑟瑟发抖,殿下只叫她们将人调教好,立好规矩,在这别院中多是一些消遣玩意儿,于是她们便都使出了自已的看家本领来磋磨眼前这位。
可无人告诉过她们,这姑娘身子这样孱弱啊,不过才三日便病成这样,现在看太子这样着急的模样,她们惊觉这女子怕是被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魏泽霁阴沉着一张脸,看苏晋半天得不出来结论,有些隐隐发怒。
“殿下,许姑娘是寒气入体,又腹中无食,这才......”苏晋欲言又止的看向边上的几个嬷嬷。
后者连连求饶,“殿下饶命啊殿下,我们都是听从殿下吩咐对眼前的贵人进行调教啊。”
魏泽霁眼底一片死寂,望向她们,“这样说,是孤吩咐你们用冷水浇她,也是孤让你们不给她食物的对吗。”
“殿下饶命啊。”她们也都是走的正常流程啊,加上这许姑娘很不配合,所以才......
“来人,三位嬷嬷劳苦功高,赐鸩酒。”
魏泽霁平静的宣判她们的结局,三人还想开口求饶便被捂着嘴拖拽下去,离开时满眼都是恐惧。
“还不滚去煎药。”
“得令!”苏晋迅速跑掉,并且总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一出来便又遇上了萧正谊,他问,“里面究竟是何人,殿下怎么这么着急。”
这段时间萧正谊不在长安,对太子府和朝廷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刚刚听文达说许姑娘,他便想起那日在普济寺遇上的礼部侍郎的妹妹。
但当时殿下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一时兴趣罢了,这看着也不像一时兴趣啊。
苏晋知道他猜得出来,故意说,“萧公子还是去问殿下吧,我得滚去煎药了。”
萧正谊顿感无趣的撇了撇嘴,脑子里不明白的是既然太子这样着急,又为什么要将人安置在这别院中,府里那么多地方,之前不还让他翻修林栖阁吗。
林栖阁!好家伙,想必这林栖阁就是为里面那人修的吧,他竟现在才后知后觉。
算了他管这些做什么,他还是去欣赏皇帝老儿和贵妃现在的痛苦模样更有趣。
苏晋的汤药送到魏泽霁的手上由他亲自喂给许嘉缘。
只是过程中许嘉缘略有挣扎,嘴里连声喊着,不要,好冷。
魏泽霁长叹一声,压住她作乱的手,一口一口将药喂尽,“许嘉缘,你到底要孤如何待你才好,乖乖听话的话何至于此。”
只是他的话昏迷的许嘉缘一个字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