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听云雾寺的人偷偷议论过。

玄妖是墨苍亲自带上山的。

原本方丈死活不同意，是墨苍在大雄宝殿跪了一整晚求来的。

后来墨苍教玄妖读遍各种经书。

点拨她看穿红尘，放下执念。

可惜玄妖拼命活下来的唯一支撑便是报仇。

而墨苍却在这过程中搭上了自己。

「玄妖真的那么好吗？」

墨苍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笑了。

「她不好，她离经叛道，喜欢作弄师兄们，还经常让圆慈给她抄经书，甚至面对如来神像都不屑一顾。」

我更不理解了。

「那你为什么还为她做那么多？」

墨苍转身往回走。

「只有在她身边，我才觉得自己还在呼吸，是个独立的个体，不为苍生而活。」

我失魂落魄的离开云雾寺。

临走前，听到一个小和尚悄声问另一个年轻和尚。

「圆妙师兄，我那天在后山湖边，看到玄妖和师父两人脱光光洗澡呢！」

年轻和尚一把捂住小和尚的嘴。

眼睛还向四周偷瞄。

「这话不许再说了，任何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都忘了。」

小和尚一脸迷惘。

「为什么？玄妖不过是帮师父搓澡，我也经常给师兄你搓澡呀！」

那位叫圆妙的年轻和尚，用手轻轻拍了拍小和尚的光头。

「我不是告诉过你，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玄妖更是老虎中的母老虎，她会吃了师父。」

小和尚还是不服气，暗自嘀咕道：「那你还给玄妖带绿豆糕！都不给我！」

圆妙没听清。

「你说什么？」

小和尚边跑边做鬼脸。

「玄妖说的对，男人的话不可信，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不一样。」

我回去后，更加努力修行。

历经死劫，终于成为了神。

我只希望自己离他近一些。

我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取代玄妖的位置。

等我接受封神大典时，最重要的主位缺席了。

墨苍没来。

等大家得到消息时，他已经挖掉自己的伏羲骨，跳进了十八层地狱。

我只听说他最后留下一句话。

「玄妖，我下十八层地狱了，你要立地成佛呀！」

原始尊者手里捧着伏羲骨，一直看着十八层地狱的方向。

「他不是没有心吗？哪来的情？」

我浑身在地上。

「他怎么可能没有心，如果他没有心，为何对苍生有怜悯，为何会为了苍生双手沾满血迹，而自己却一直活在阴霾中，每日唾弃自己。」

当年了无村的灭顶之灾另有隐情。

在玄妖死了之后，阿爹说起过那段往事。

了无村是神魔大战的前哨，也是魔界的边境。

早在魔族蠢蠢欲动时，了无村便被魔气侵染。

几乎每个了无村的村民心里都有了魔种。

不知哪天便会爆发。

当时墨苍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解除了无村的魔种。

最终为了苍生，他只能让自己沾满鲜血。

神魔大战后，他便有了战后创伤，幻觉， 浑身疼痛，神力泻出。

去云雾寺，是他对自己的救赎。

直到他第一次见到玄妖，他知道自己可以弥补了无村了。

第一眼，他便认出了玄妖。

带她回云雾寺，教她念经礼佛，是他对了无村唯一的弥补。

他不敢告诉玄妖了无村的真相。

替了无村报仇是玄妖活着的唯一念想。

如果他连这个都打破，不知玄妖会多难受。

没想到最后玄妖还是没有活下来。

我看着那些修无情道的神，心中很是讽刺。

无情便是对苍生最大的情？

真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