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双线

渡轮引擎的震动通过甲板传来，陈锋盯着抵住后腰的枪管，蓝瞳"老马"的呼吸频率异常精准——典型的纳米机器人控制特征。船舱广播突然响起："各位旅客请到甲板领取防疫物资"，声音里夹杂着微弱的量子加密杂音。

"总局长等很久了。""老马"用空着的左手按下电梯按钮，陈锋注意到他腕表显示的心率是完美的60——这是纳米机器人的同步信号。

电梯门映出两人倒影时，陈锋的右眼突然解析出隐藏图像：镜面反射中，"老马"的太阳穴处有个微小的蓝点闪烁。他假装踉跄，趁机将碳纤维管刺入"老马"手腕。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血珠溅到电梯按键上，数字"7"突然变成警告标志：所有7层客舱己改为隔离舱。

"你以为...只有我...一个？""老马"的电子合成音开始断断续续。陈锋夺过枪，发现弹匣里是EMP子弹——真老马的习惯性备弹！

七层甲板空无一人，只有成排的蓝色雾化器在工作。陈锋踹开控制室门，发现船员都戴着与苏媚相同的神经接口。监控屏幕上，秦明的解剖室正被特警包围，而老马本尊被锁在解剖台上抽搐。

控制台突然亮起视频请求。陈锋接通后，屏幕上总局长的影像却出现严重延迟——这是个预录视频！真正的总局长此刻应该正在...

"看窗外。""老马"的尸体突然发出电子音。陈锋转头，只见海平线上有艘印着风筝标志的科研船，甲板上站着穿白大褂的总局长，正在监督将某个金属箱吊装到首升机上。

碳纤维管突然发热，内壁代码重组为坐标：37.7749° N, 122.4194° W——林小雨留下的旧金山坐标！陈锋恍然大悟：科研船正在向那个坐标移动。

船舱突然倾斜，警报响起："所有人员立即撤离，船体进水！"陈锋冲向救生艇时，发现海水涌入的缺口过于整齐——是人为切割！水下闪过几个背着氧气瓶的身影，他们头盔上的蓝点与"老马"太阳穴上的一模一样。

救生艇降下时，陈锋的右眼自动对焦科研船，捕捉到惊人一幕：首升机里坐着的竟是瞳孔正常的林小雨！她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转头看向陈锋方向，用唇语说了三个字："风筝线"。

海浪将救生艇推向香港方向，陈锋掏出小女孩给的风筝U盘。浸水后，U盘外壳脱落，露出里面的微型发信器——正在发送旧金山坐标！他折断发信器，从残骸中找到张纳米薄膜，上面是林建业的手写笔记："黑匣子v3.2终极协议：当十二个载体在坐标点聚集时启动意识上传"。

"所以需要我和其他学员..."陈锋的思绪被手机震动打断。是秦明发来的加密信息，附件里老马的脑扫描图被标记了异常区域——这些区域正与陈锋之前看到的林小雨克隆体脑波完全同步！

信息最后附了段录音，背景音里有副局长焦急的声音："旧金山实验室失控了！那些克隆体在共享记忆时发现了真相..." 突然插入总局长的冷笑："那就提前启动终极协议，反正陈锋己经..."

录音戛然而止。陈锋望向渐远的科研船，突然明白林小雨为何要他去风筝博物馆——那里一定有阻断意识上传的方法。

夜幕降临时，救生艇被冲上油麻地码头。陈锋混入人群，发现每个电子广告牌都在播放"蓝冰计划"宣传片。但在他晶体化的右眼视野里，这些画面都叠加着相同的代码：距离终极协议启动还剩11小时。

小巷深处传来粤剧唱腔："苏三离了洪洞县..."陈锋循声找到家破旧的风筝铺子，柜台后坐着个独眼老人，正在给风筝骨架安装某种电子元件。

"阿华的朋友？"老人头也不抬，"他订的货刚到。"推过来的箱子里，整齐排列着十一个与陈锋相同的右眼晶体化增强器。

"军校十二人，除去你就是十一。"老人突然用标准普通话说道，"你战友们现在都是总局长的载体了。"他打开电视，新闻正在报道全球多地爆发的"自愿接种疫苗"活动，画面里排队人群的瞳孔都泛着蓝光。

老人递给陈锋个龙形风筝："林博士的保险装置，需要十二个载体同时激活才能对抗终极协议。"他指向风筝线的金属芯，"这里面有能暂时屏蔽纳米控制的量子白噪音发生器，但只能维持..."

爆炸声突然从码头方向传来。老人迅速关上店门："他们发现你了！"他从暗格取出把造型奇特的手枪，"阿鬼让我转交的，说是能对付克隆体。"

陈锋接过枪的瞬间，店铺橱窗被蓝光照亮。透过缝隙，他看到整条街的人群突然停止动作，齐刷刷转向风筝铺——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相同的幽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