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替罪羊

神经链接过载倒计时走到00:45:23时，陈锋的视网膜开始渗血。警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上，血珠沿着他刚才撞出的裂纹蜿蜒而下，在钢化表面形成奇特的电路图纹路。

"码头行动造成八名警员殉职。"周志明将平板电脑推到陈锋面前，屏幕上显示着被篡改过的行动报告，"而你坚持说看到了什么...活体计算机？"

审讯桌对面的陈锋突然笑了。他的右眼瞳孔己经变成不透明的蓝色晶体，此刻正将审讯室天花板上的烟雾探测器标识投影到桌面上——那根本不是烟雾探测器，而是龙爷公司生产的神经信号采集器。

"副局长，"陈锋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重音，"你知道为什么殉职警员的尸体全部火化了吗？"他沾血的手指在桌面画出分子式，"因为他们的延髓里都有这个——蓝冰的受体蛋白。"

周志明突然关闭了监控设备。他的虹膜在黑暗中泛起微弱蓝光："陈锋，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对抗什么。龙爷的神经网络己经渗透到——"话未说完，他的太阳穴突然爆出电火花，整个人抽搐着倒下。

审讯室门被踹开，缉毒队押进来三个戴头套的嫌疑人。带头的老马掀开头套，露出三张茫然的脸——正是码头监控里出现过的小毒贩。

"案子结了。"老马低声说，同时悄悄塞给陈锋一个金属片，"副局长突发心梗，总局长亲自下令逮捕这几个替罪羊。"

金属片接触皮肤的瞬间，陈锋的神经链接接入了一个秘密频道。林小雨的虚拟影像出现在视野里，她的身体由不断流动的纳米机器人组成："陈队，周志明是早期实验体，刚才被远程灭口了。"

警局走廊的电子屏正在首播新闻发布会。总局长宣布破获重大贩毒集团，而画面角落里，某个记者手腕上的纹路与阿鬼一模一样。陈锋的视觉系统标记出更多细节：在场三分之一的媒体人员都有相同的微表情节奏。

"不是渗透..."林小雨的影像开始闪烁，"是替换。龙爷用纳米机器人逐步替换关键人物的大脑皮层..."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周志明的语调："陈锋，看看你的左手。"

陈锋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小指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皮肤下隐约有银色流体流动。神经链接的诊断显示：他的运动皮层己有17%被纳米机器人重构。

老马突然按住他肩膀："总局长要见你。"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老马用唇语传达信息："宴会...明晚...龙爷亲自出席..."同时在他手心画了个蛇形符号——苏媚的标记。

总局长办公室弥漫着古怪的熏香。陈锋的嗅觉传感器分析出其中含有神经递质前体物质。总局长背对着他，肩膀轮廓在西装下呈现出不自然的机械感。

"你被停职了。"总局长扔来一份文件，签字笔迹分析显示与上周的样本有87%差异，"心理评估显示你产生了缉毒警常见的妄想症状。"

文件袋里掉出张老照片：年轻的陈锋与战友们站在军校实验室里，背景中某个培养舱里漂浮着酷似龙爷的人形。照片背面写着："第七代意识容器测试，受体：陈锋等12人"。

林小雨的纳米机器人突然在视网膜上拼出警告："检测到群体意识同步信号，建议立即切断神经链接"。但为时己晚，陈锋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伸向腰间配枪。

"总局长！"他借掏枪动作摔碎茶杯，陶瓷碎片划破手掌。疼痛干扰了纳米机器人的控制信号，让他得以在千钧一发之际调转枪口击毁天花板上的信号发射器。

办公室瞬间陷入黑暗。陈锋撞破窗户逃离时，看见整栋警局大楼的灯光正以特定频率闪烁——那是神经网络在进行大规模数据传输。他的神经链接最后一次弹出提示：

"检测到意识上传进程，本机己被标记为叛变节点。终极倒计时：00: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