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觉醒
?雨幕笼罩着东京的街道。
月城凛撑着便利店借来的透明塑料伞，踩着积水往家的方向走。路灯在雨水中晕开模糊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制服裤脚己经完全湿透，黏在小腿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凉意。
"早知道该听店长的话，等雨小一点再走......"
他小声嘀咕着，拐进一条近道小巷。这条小路平时没什么人走，但能省下十分钟路程。凛缩了缩脖子，将书包抱在胸前挡雨，加快脚步。
雨声在狭窄的巷道里形成奇特的回响，像是某种生物的呜咽。凛突然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他下意识抬头环顾西周，除了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墙壁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
"呜......妈妈......妈妈......"
微弱的哭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凛脚步一顿。
那是个小女孩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恐惧。
他犹豫了一秒，还是朝声音的方向走去。积水漫过鞋面，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
"有人吗？"他提高声音喊道，但喊声很快被雨声吞没。
巷子尽头，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跌坐在积水里，红色的小书包掉在一旁，雨水己经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裙子。她正仰着头，惊恐地看着前方——
那里空无一物。
但凛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视野里，一团扭曲的、半透明的黑影正悬浮在小女孩面前。那东西像是无数黑色丝线缠绕而成，表面不断蠕动着，中央裂开一道猩红的缝隙，如同咧开的嘴。更可怕的是，从那道缝隙中正不断滴落着粘稠的黑色液体，落在积水中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那东西......是什么？
凛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但它散发出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让他本能地感到毛骨悚然。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快跑！"他下意识喊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
黑影猛地转向他。
那一瞬间，凛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黑影中央的缝隙突然扩大，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它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然后——
扑了过来。
凛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身体比思维更快，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挡在小女孩面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声。
"别过来！"
他紧闭双眼，等待疼痛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撕裂感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胸口涌出的暖流。那感觉就像体内突然点亮了一颗星辰，耀眼的光芒顺着血管流淌至指尖。温暖却不灼热，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双手正散发着银蓝色的微光。那光芒如同流水般扩散开来，在空气中凝结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更令人惊奇的是，屏障上浮现出繁复的星纹图案，每一道纹路都在缓缓流动，如同夜空中的星河。
黑影撞上屏障的瞬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嘶啊啊啊——！"
黑色的躯体像是被灼烧般冒出白烟，那些蠕动的丝线开始剧烈抽搐。凛能清晰地看到，黑影中央的猩红缝隙正在扭曲变形，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它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光芒的束缚，但银蓝色的星纹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去，将它牢牢禁锢。
随着一声脆响，黑影"啪"地一声碎裂，化作无数黑色颗粒消散在雨中。那些颗粒在接触到屏障光芒的瞬间，就像雪花遇到阳光般消融殆尽。
凛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光芒渐渐褪去，只剩下几缕银蓝色的碎屑飘落在积水中，像是一闪而逝的萤火。他的指尖还在微微发烫，皮肤下似乎仍有光芒在流动。
"我......做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心脏仍在狂跳。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超现实，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小女孩己经昏了过去，倒在积水里，但呼吸平稳，似乎只是睡着了。凛颤抖着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喂，醒醒......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凛犹豫着要不要叫救护车，这时他注意到小女孩的右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黑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的痕迹。更奇怪的是，那道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几秒钟后就完全消失了。
凛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少年。"
凛猛地回头。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巷口，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他穿着类似制服的黑衣，面容严肃，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眉宇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下方那道细长的疤痕，在雨夜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男人的目光落在凛的手上——那里还残留着几缕未散尽的银光。
"你能看见咒灵。"他沉声道，"还能净化它。"
凛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潮湿的墙壁："你......你是谁？"
男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近几步，蹲下身仔细检查小女孩的状况。他的动作很专业，先是探了探脉搏，又检查了瞳孔，最后目光在那道己经消失的伤痕位置停留了片刻。
"只是昏过去了，没有大碍。"男人站起身，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我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教师，夜蛾正道。"他顿了顿，"而你，月城凛，刚刚无意识发动了咒术。"
"咒术？"凛茫然地重复这个词，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夜蛾正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凛的便利店工牌，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被他捡了起来。工牌上的照片里，少年穿着便利店制服，露出略显拘谨的微笑。
"刚才那个......东西，是冲你来的。"夜蛾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你的能力很特殊，会吸引诅咒。如果放任不管，你和你周围的人都会陷入危险。"
凛的喉咙发紧。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己经看不到光芒，但那种奇异的温暖感似乎还留在皮肤之下。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荒谬，但手腕上残留的刺痛感又在提醒他，那绝对不是幻觉。
"我......该怎么做？"他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雨势渐小，但夜色更深了。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夜蛾正道简单解释了咒术界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普通人看不见的诅咒，而能够对抗诅咒的人，被称为咒术师。
"普通人产生的负面情绪会孕育诅咒。"夜蛾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而咒术师的任务就是祓除这些诅咒，保护普通人不受伤害。"
凛靠在墙上，感觉双腿有些发软。信息量太大，他的大脑还在努力消化。夜蛾提到的每个词都像是从奇幻小说里蹦出来的，但结合刚才的经历，又由不得他不信。
"等等，我还没答应......"当夜蛾提出要带他去高专时，凛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夜蛾正道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他："看看这个。"
凛迟疑地接过，里面是几张照片。第一张拍摄于某个地铁站入口，画面中央是一团模糊的黑影，周围散落着扭曲的人形。第二张是在医院走廊，墙上布满了诡异的抓痕。第三张......
凛猛地合上信封，手指不自觉地发抖。那些照片太过真实，不可能是伪造的。
"这是去年在涉谷发生的诅咒事件，造成47人死亡。"夜蛾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普通人看不见诅咒，所以这些伤亡都被归为意外事故。"
"但如果你学会控制能力，就能阻止这样的悲剧。"夜蛾收起信封，目光如炬地盯着凛，"这就是咒术师的使命。"
凛的胸口发闷。他想起刚才那个小女孩惊恐的眼神，想起黑影扑来时那种窒息般的恐惧。如果今天他没有路过这里，如果他没有那种奇怪的能力......
"为什么是我......"他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
"因为你能看见。"夜蛾的回答简短有力，"这就是咒术师的宿命。"
救护车的警笛声己经近在咫尺。夜蛾转身准备离开，黑色风衣在雨中划出一道弧线："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决定入学，就打这个电话。"
他留下一张纯黑的名片，上面用烫金字体印着"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联系方式。名片的背面是一个奇特的纹章图案，像是某种家徽。
凛站在原地，看着夜蛾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救护人员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伴随着手电筒晃动的光束。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里己经没有任何光芒，但当他集中注意力时，似乎能感觉到皮肤下有某种温暖的力量在流动。就像深埋地下的泉水，静静等待着被唤醒。
雨停了。
积水倒映着破碎的灯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那张黑色名片真实地躺在掌心，沉甸甸的，提醒着他——
那个名为"咒术"的世界，己经向他敞开了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