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诡异仪式
林乔站在废弃工厂的铁门外，手指不自觉地着右臂上的锁链纹身。
那些黑色的线条在今夜格外活跃，像无数细小的蛇在皮肤下游走。
林乔抬头望向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缝里渗出的不是月光，而是一种诡异的淡蓝色荧光，与“母亲牌”酸奶的色泽如出一辙。
“就是这里了。”林乔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郊外显得格外清晰。
梦中的画面再次浮现——圆形祭坛、藏青色制服、母亲年轻得不像话的脸。
这些片段在过去一周不断重复，就像一部被卡住的胶片电影。
最令她不安的是，每次醒来后，手臂上的锁链纹身就会多出几个陌生的符文，而她的记忆则会少掉一些无关紧要的片段：初中班主任的姓氏、第一次独自坐公交的站名、母亲葬礼上播放的音乐...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抗议多年后首次被推开。
林乔侧身挤进门缝，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料中的霉味，而是一种古怪的甜腥气，像是变质的水果混合着铁锈的味道。
她的运动鞋踩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工厂内部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月光从破碎的穹顶洒落，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乔注意到地面上有几串脚印，排列得异常整齐，像是经过精心测量。她蹲下身，用手指轻触其中一串——脚印边缘沾着某种乳白色物质，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
“酸奶...”她的喉咙发紧。
顺着脚印，林乔来到工厂中央的一个巨大圆形空间，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数十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人围成一个完美的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那种标志性的微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他们以完全一致的节奏左右摇摆，嘴里念诵着某种咒语般的词句：
“福气临门...深渊开启...福气临门...深渊开启...”
圆圈中央的地面上，刻着一个首径约三米的巨大符号：一个倒置的三角形，内部缠绕着锁链图案，底部清晰地标着数字“207”。
符号的凹槽里填满了那种乳白色物质，此刻正散发着幽幽蓝光。
林乔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个符号与她手臂上最新浮现的纹身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她认出了几个参与仪式的人——便利店的夜班收银员、小区门口的水果摊主、上周失踪的中学教师...他们的脖颈处都隐约可见黑色的缝合线，就像王老太太那样。
“记忆操控...”她想起渊客的警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抹暗红色吸引了她的注意。在一堆生锈的机械零件旁边，躺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封面上的血迹己经氧化成褐色。
林乔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绕到那个角落。
笔记本的封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福气契约·最终阶段”，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有人在极度痛苦中写下的。
她颤抖着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是母亲的笔迹：
【1997.3.3】
实验体207号存活，锁链稳定。每日需喂食“初乳配方”，否则纹身反噬。
林乔的指尖一阵刺痛，207号...是指她吗？她继续往下翻，纸张发出脆弱的“沙沙”声。
【1997.5.17】
207号展现记忆操控能力，但每使用一次就会永久丢失部分记忆。建议在最终阶段前限制使用。
【1997.9.1】
深渊通道需要九名祭品，207号是钥匙，必须在仪式当天引至祭坛中心。
纸页上的日期让林乔浑身发冷——这些记录写于她出生前。
她急切地翻到最后，发现最后一页被撕去了一半，仅存的文字潦草得几乎无法辨认：
【1997.12.24】
我后悔了，他们骗了我，契约的真正代价不是寿命，而是...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林乔的指尖触碰到这行文字时，笔记本突然变得滚烫，几乎灼伤她的皮肤。
与此同时，手臂上的锁链纹身传来剧痛，那些符文开始疯狂重组，最终形成一个全新的图案：一个婴儿被抛向深渊，而站在悬崖边的，是穿着藏青色旗袍的母亲。
“找到你了。”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乔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缓缓转身，看到仪式的人群己经停止了吟诵，数十张挂着诡异微笑的脸齐刷刷地转向她。
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不自然的白光，就像便利店里那些促销员的眼球。
最前排的人抬起手，指向她手中的笔记本。
林乔注意到他的小指缺了一截。
“那是我的东西。”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
笔记本突然从林乔手中飞出，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落入了人群中央。
站在最前面的便利店收银员张开嘴，喉咙深处传来“咯咯”的声响。
下一秒，一条锁链从他的口腔中钻出，链条上刻满了与林乔手臂上一模一样的符文。
“仪式继续。”
数十个声音同时响起，人群开始向林乔移动，他们的脚步整齐划一，在地面上拖出黏腻的痕迹。
林乔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锁链拖地声。就在她即将冲出工厂大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207天后见。”
她回头望去，只见人群重新围成圆圈，而跪在中央祭坛上的，赫然是渊客。
他的金色瞳孔首视着林乔，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微笑。锁链缠绕着他的身体，链条的另一端延伸向深渊般的黑暗。
林乔的视线突然模糊，锁链纹身己经爬到了她的下巴。
远处，工厂的屋顶上，一个穿藏青色旗袍的身影静静伫立，手中捧着的“母亲牌”酸奶标签上，清晰地写着：
林乔，最终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