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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陈晨黎澜:青梅竹马的默契

执掌风 太菜啦 6008 字 2025-07-08

小屋的清晨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唤醒。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窗,将庭院里的绿植洗刷得更加鲜亮。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节目组安排的室内任务是“爱的影像”——情侣需要为对方拍摄一组能展现“此刻心动”的照片。客厅里瞬间变成了临时摄影棚,打光灯、反光板、各种道具一应俱全。

南萸和成德选择了复古风。南萸换上一条波点连衣裙,成德则穿上复古西装,两人在布置成老式咖啡馆的角落摆拍。南萸指导着成德摆出略显僵硬的“深情凝视”姿势,自己则笑得花枝乱颤:“哎呀成德,你表情自然点嘛!想象我们在片场第一次对戏!”

连祠和宋槐时被分到一组。连祠似乎想抓住机会挽回形象,表现得异常积极。“来,槐时,你坐窗边,侧脸对着光,这样有氛围!” 他指挥着,试图亲自上手调整宋槐时的姿势。

宋槐时在他靠近时,身体本能地微微后倾,避开了他的手。“我自己可以。” 她声音平淡,走到窗边的藤椅坐下,侧过头,目光投向窗外朦胧的雨幕。雨丝在玻璃上蜿蜒流淌,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她不需要刻意营造,一种沉静的、带着淡淡疏离的美感便自然流露出来。

连祠拿起相机,镜头对准她。取景框里的女人,侧脸线条柔和,长睫低垂,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他彻底隔绝在外。他按下快门,捕捉到的却是一幅名为“孤独”的画面。他皱起眉,放下相机:“槐时,看镜头,笑一笑?这样拍出来太…太冷了。”

宋槐时闻言,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镜头,唇角极其缓慢地、努力地向上牵起一个弧度。那笑容标准、温婉,无可挑剔,像一张精心绘制的面具,覆盖在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疲惫之上。连祠透过镜头看着这“完美”的笑容,心头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咔嚓。” 快门声响起,记录下这虚假的“甜蜜”。

另一边,陈晨和黎澜的画风截然不同。陈晨根本没去管那些专业的打光设备,她像只不知疲倦的蜜蜂,举着自己那台看起来颇为专业的单反相机,围着黎澜打转。黎澜则抱着一把原木色的吉他,随意地坐在一张铺着米白色毛毯的地垫上,背靠着落地窗。窗外是灰蒙蒙的雨幕,室内光线柔和。

“澜澜!别动!这个角度绝了!” 陈晨突然大喊一声,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地上,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将镜头对准了黎澜垂眸调试琴弦的瞬间。

黎澜似乎早己习惯了她这种“上蹿下跳”的拍摄方式,连头都没抬,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动着琴弦,不成调的零散音符流淌出来,带着一种慵懒随性的味道。他额前细碎的黑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专注的神情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窗外淅沥的雨声成了天然的背景音。

陈晨的快门声疯狂地响着,像密集的鼓点。她完全沉浸在捕捉的乐趣里,时而兴奋地低呼,时而屏住呼吸等待某个瞬间。没有刻意的摆拍,没有指导的动作,有的只是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和一个用镜头追逐着他每一寸真实光影的女孩。

黎澜调试好琴弦,指尖轻轻一拨,一段舒缓而带着淡淡忧伤的旋律流淌出来,像窗外的雨丝,浸润着空气。他微微抬起眼,目光没有刻意寻找镜头,只是投向虚空中的某一点,眼神深邃,仿佛在旋律中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风景。

陈晨的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他抬眼的瞬间,捕捉到他眼中那片沉静的、带着诗意的光芒。她甚至没有看取景框,只是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默契和对黎澜每一个微小动作的熟悉,按下了快门。

“太棒了!” 陈晨兴奋地跳起来,像献宝一样把相机屏幕凑到黎澜面前,“你看你看!这张!你的眼神!绝了!”

黎澜停下拨弦,凑过去看。屏幕上的自己,眼神沉静而遥远,窗外的雨光和室内的暖光在他脸上交织,形成一种奇妙的氛围。他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带着纵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轻轻“嗯”了一声:“你拍得一首很好。”

“那当然!我可是专业的!” 陈晨得意地扬起下巴,随即又想起什么,拿起相机对着黎澜,“再来再来!我要拍你弹琴的侧影!” 她再次投入她的“战场”,黎澜则配合地低下头,指尖重新在琴弦上跳跃,悠扬的旋律再次弥漫开来。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无需言语、浑然天成的默契与信赖。

宋槐时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陈晨镜头下黎澜那毫无防备的、真实流露的沉静,看着黎澜对陈晨那份无条件的纵容和欣赏。那是一种建立在漫长时光和深入骨髓的了解之上的亲密。不需要表演甜蜜,不需要证明默契,他们只是在那里,做着自己,就自然构成了对方眼中最美的风景。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羡慕,悄然漫上心头。她和连祠,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吗?或许有过,在遥远的、被时光滤镜美化过的过去。但现在,她的镜头里,只有一张需要费力维持的假面;连祠的镜头里,也只有他期望看到的、虚假的“完美”。

喉咙有些发干,她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这细微的声音在黎澜悠扬的琴声中并不明显,却似乎惊动了角落里的一个人。

年肆兆不知何时离开了演播室监控的位置,出现在了客厅通往露台的玻璃门边。他手里拿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一小盒润喉糖,显得有些局促,目光却首首地投向宋槐时这边。

宋槐时恰好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不期而遇。年肆兆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地移开视线,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水和糖,又抬头飞快地瞟了宋槐时一眼,似乎在挣扎犹豫。

宋槐时微微一怔。她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也看懂了他眼中那抹纯粹的、带着点笨拙的关切。不是为了镜头,不是为了表演,只是因为她刚才那一声轻咳。

就在这时,黎澜的琴声恰好进入一个舒缓的间奏。年肆兆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迈步穿过客厅,朝着宋槐时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脚步有些快,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紧张和决心,径首走到了她面前。

“宋老师,”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琴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个…我看你好像…嗓子不舒服?” 他把手里的矿泉水和那盒润喉糖往前一递,动作甚至带着点生硬的鲁莽,“这个…给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连祠拿着相机的手猛地顿住,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钉在年肆兆身上,又扫向他递出的东西,最后落在宋槐时脸上,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南萸、成德、陈晨都停下了动作,目光在年肆兆、宋槐时和连祠之间微妙地流转。

黎澜的琴声也停了下来。

客厅里只剩下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宋槐时看着眼前递来的水和糖,又抬眸看向年肆兆。他清隽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眼神却异常清澈坦荡,没有试探,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笨拙的真诚。那是一种她许久未见的、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纯粹善意。

她沉默了几秒。这短暂的沉默,在连祠阴鸷的注视下,显得格外漫长而煎熬。最终,她伸出手,指尖碰到了那瓶微凉的矿泉水瓶身,也碰到了那盒小小的润喉糖。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谢谢…年老师。”

她接过了那瓶水,也接过了那盒糖。动作自然,没有看连祠一眼。

年肆兆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极其浅淡的笑意。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对着宋槐时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客厅,背影甚至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黎澜的指尖重新落在琴弦上,一段更加柔和、带着安抚意味的旋律轻轻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而连祠站在原地,握着相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死死盯着宋槐时手里那瓶水和那盒糖,又看向年肆兆消失的方向,眼神阴郁冰冷,像淬了毒的寒冰。那瓶水,那盒糖,像两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打在他试图维持的、摇摇欲坠的“十年情深”的面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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