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牙初鸣
两个时辰，在黄字院压抑的喘息和低低的呻吟中流逝。
凌绝靠着冰冷的石壁，如同蛰伏的凶兽。他闭着眼，看似在休息，实则心神沉入识海，一遍遍拆解、重构、优化着那些被系统强行灌入的刀术碎片。悍匪的凶狠劈砍被赋予更刁钻的角度；壮汉的突刺融入全身筋骨爆发的寸劲；原主那点可怜的《绣春刀法》基础十三式，被彻底剥离了花架子，只剩下最简洁、最高效的杀戮轨迹。
每一次推演，都让肌肉记忆深处那冰冷的杀意更加凝练一分。胸口的伤势在劣质金疮药的作用下暂时被压制，但内里的疼痛和失血带来的虚弱感依旧如影随形。
【基础刀术碎片融合度提升至32%…】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脑海中闪过，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流，稍稍缓解了身体的沉重。那0.1点血炼点如同杯水车薪，根本无法动用。
脚步声打断了凌绝的推演。
一个穿着灰色布衣、面无表情的中年管事出现在他面前。此人眼神浑浊，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麻木，手里拿着一卷名册和一个包裹。
“癸亥一百二十七号，凌绝。”管事的声音平淡无波，不带丝毫感情，“这是你的东西。拿好，跟我走。”
他抛下一个灰布包裹。
凌绝睁开眼，一把接住。包裹入手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的冰冷触感。他解开布结，里面的东西很简单：
* 一套崭新的土黄色密探号服。
* 一块边缘光滑、刻着“癸亥一百二十七”编号的黄字腰牌。
* 一柄带鞘的制式长刀。
刀！
凌绝的目光瞬间被那柄刀牢牢吸引。刀鞘是普通的硬木包铁，磨损严重，毫不起眼。但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刀柄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猛地从手中冰冷的金属传递到全身！蛰伏在血脉深处的系统力量瞬间沸腾！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的渴望和饥饿感，如同火山般喷薄而出，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握住它！**
**用它杀戮！**
**吞噬！进化！**
狂暴的意念冲击着凌绝的意识，几乎让他控制不住想要拔刀斩向眼前的管事！他猛地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强行压下这股源自“刀魄雏形”的原始冲动，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管事似乎对凌绝的异状毫无所觉，或者说早己见怪不怪。他转身，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向石厅另一端的通道。“跟上。任务。”
凌绝深吸一口气，压内沸腾的杀意和渴望，迅速换上那套还算干净的土黄号服，将冰冷的腰牌系在腰间。然后，他珍而重之地握紧了那柄制式长刀，将其悬在腰侧。
刀柄入手粗糙，冰冷刺骨，却带来一种奇异的、血脉相连的踏实感。他仿佛能感觉到刀身内部传来的微弱脉动，在呼应着他体内那股源自系统的冰冷力量。
“冷牙…”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头。他给这柄即将饮血的伙伴命名。
跟着管事穿过曲折阴暗的通道，来到一个更加宽敞但也更加肃杀的大厅。这里是黄字密探的任务分派处，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铁锈味和一种压抑的紧张感。墙壁上挂着巨大的任务板，上面钉着密密麻麻的纸条，大多字迹潦草，内容简短而冰冷。
“城南，金钩赌坊。”管事走到一个角落的案桌前，拿起一张纸条递给凌绝，声音依旧毫无波澜，“赌坊管事‘金钩’私吞孝金，勾结漕帮泄露山庄情报。清理门户，取回账簿。人头为证。”
纸条上的字冰冷如刀，决定了某个人的生死。
凌绝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目标信息很简单：金钩，擅使一对分水峨眉刺，好勇斗狠，赌坊内有打手若干。地点：城南臭名昭著的下九流聚集地。
“时限？”凌绝的声音嘶哑低沉。
“天亮前。”管事眼皮都没抬，“完不成，提头来见的是你。”
没有支援，没有情报细节。这就是黄字密探的任务——要么成功，要么成为下一个被清理的“门户”。
凌绝没再说话，将纸条揉碎塞进怀里，转身大步走出任务大厅。身后，管事浑浊的眼神在他腰间的“冷牙”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死寂。
**子时，城南。**
夜色浓重如墨，将金钩赌坊所在的肮脏巷子彻底吞没。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水、呕吐物和垃圾腐败的恶臭。赌坊的门窗缝隙里透出昏黄摇曳的光，里面传来赌徒歇斯底里的嚎叫、骰子碰撞的脆响，以及粗俗不堪的咒骂。
凌绝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赌坊后巷的阴影里。他换上了那套土黄号服，腰悬“冷牙”，脸上没有任何遮蔽，只有一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眸子。
他没有选择潜入。黄字密探，是护龙山庄的爪牙，执行的是最肮脏、最首接的“清理”。震慑，有时比暗杀更有效。
深吸一口带着恶臭的空气，凌绝猛地抬脚！
**砰！**
一声巨响！后巷那扇不算厚实的木门被他一脚狠狠踹开！木屑纷飞！
赌坊后堂连接着厨房，几个正在偷懒喝酒的打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跳了起来，酒碗摔碎一地。
“什么人？！”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最先反应过来，抄起手边的剔骨刀，厉声喝问。
凌绝的身影堵在破开的门口，背对着巷子里微弱的天光，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剪影。他没有回答，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狭窄油腻的后厨，瞬间锁定了目标——一个穿着绸衫、腰间挂着一对精钢峨眉刺、正惊疑不定从里间探出头来的胖子。金钩！
“护龙山庄，清理门户。”凌绝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油腻的地面上，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短暂的死寂。
随即是炸锅般的混乱！
“护龙山庄的狗！”
“宰了他！”
“保护金爷！”
几个打手反应过来，抄起手边的菜刀、擀面杖、甚至是烧火棍，嚎叫着朝凌绝扑来！凶悍之气倒是十足，但脚步虚浮，动作散乱，毫无章法。
凌绝动了！
腰间的“冷牙”瞬间出鞘！一道冰冷的寒光在昏黄的油灯下乍现！
没有呼吸，没有多余的动作。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切入扑来的打手之中！
**噗嗤！**
刀光精准地抹过第一个打手的咽喉，带起一蓬温热的血花！动作简洁高效，完美复刻了记忆中悍匪的抹喉技巧，却又多了一丝源自特种兵对人体结构的精准判断！
**咔嚓！**
反手一刀，刀背如同铁尺，狠狠砸在第二个打手挥来的擀面杖上，巨大的力量首接震裂了对方的虎口！长刀顺势下削，斩断对方小腿筋骨！
**嗤啦！**
侧身避开一把捅来的剔骨刀，手中“冷牙”如同毒蛇吐信，闪电般刺入第三个打手的腋下，刀尖透背而出！
杀戮如同冰冷的艺术。凌绝的每一步都踩在最省力的节点，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收割生命或废掉战斗力。他充分利用厨房狭窄的环境，锅灶、案板都成了阻碍敌人合围的障碍。吸收来的《破阵斩》群战步伐碎片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让他如同穿花蝴蝶般在狭小空间内游走，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一道致命的刀光！
鲜血飞溅，断肢横飞！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利器入肉声瞬间压过了前厅的喧嚣！
仅仅几个呼吸，后厨便躺下了五具或死或残的躯体，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食物的油腻气息，令人作呕。
凌绝站在血泊中央，手中的“冷牙”刀尖滴落着粘稠的血液。他微微喘息，胸口的伤势在剧烈运动下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的眼神，却燃烧着一种奇异的火焰——那是杀戮带来的冰冷，是力量宣泄的酣畅淋漓，更是手中长刀传递来的、越来越强烈的饥饿与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