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邺城铜雀台,熊熊燃烧,照亮了北方的天空。水淹七军、痛失荆州、爱将庞德被俘,听说在刘备那边咸菜管够?…这一连串的打击,终于让这位枭雄彻底暴走!
“刘备!孙权!鼠辈安敢欺我!” 许昌丞相府,曹操的头风从未如此剧烈,他赤红着双眼,一脚踹翻了价值连城的青瓷花瓶,“点兵!尽起河北之众!孤要亲提百万雄师,踏平江东!生擒碧眼小儿!将刘备挫骨扬灰!还有那个…那个零陵的邢道荣!孤要把他塞进考评司的废记录盒里,沉到长江喂王八!”
“百万雄师”或许有水分,但遮天蔽日的旌旗、一眼望不到边的营寨、震耳欲聋的操练声,以及那份山雨欲来的窒息感,是真真切切地压向了长江北岸。整个江东,为之震怖!
柴桑,孙权行宫。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张昭、顾雍等老臣力主投降,言辞恳切,分析利弊,中心思想就一个:“丞相势大,不可力敌,降了吧,还能混个安乐公。” 鲁肃、周瑜等主战派则据理力争,言及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投降无异于自取灭亡,且江东基业岂能拱手让人?
孙权碧眼闪烁,内心天人交战。投降?不甘心!死战?怕打不过!就在这僵持时刻,刘备的使团到了!诸葛亮轻摇羽扇,赵云按剑护卫,阵容堪称豪华。而在这豪华阵容里,混进了一个画风清奇的存在——新晋校尉邢道荣。
邢道荣穿着他那套擦得锃亮的新盔甲,努力挺首腰板,试图融入“外交天团”的气场。但看着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潇洒,赵云渊渟岳峙的英武,再看看自己…嗯,更像是个负责拎包记录盒,或者关键时刻挡刀的跟班。孙权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探究和…困惑?这刘备派个校尉来,还是个名声“响亮”零陵上将?考评司叛徒?火烧江陵?这样的家伙,几个意思?
诸葛亮似乎看出了孙权的疑惑,羽扇轻点邢道荣,微微一笑:“吴侯勿疑。邢校尉虽位不高,然心思机敏,尤擅水文气象,更兼…深谙曹操麾下考评司运作之弊,于破曹大业,或有奇效。此来,亦为彰显我主联盟之诚意。”
翻译话:这人有用,能帮你们打曹操,而且我们派他来,显得我们很重视,毕竟是个活宝+技术顾问。
邢道荣赶紧挤出个“专业”笑容,抱拳行礼,心里却吐槽:“军师,您还不如说我抗揍呢!深谙考评司运作之弊?不就是知道他们多死板吗?这也能算特长?”
张昭冷哼一声,率先发难:“诸葛先生此言差矣!破曹?谈何容易!曹操拥兵百万,战舰千艘,上将千员!岂是一个擅观天象、懂点考评司门道的小校尉可敌?莫非刘豫州麾下无人,以此搪塞?” 矛头首指邢道荣。
邢道荣心头火起,考评司的老毛病又犯了——最恨别人说他“位卑言轻”!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张公此言差矣!兵不在多,在调度!将不在广,在得用!考评司档案如山,条例如麻,不也照样被我们一把火烧了粮仓?曹军看似雄壮,实则外强中干,内部倾轧,考评司与军中将领矛盾重重!末将不才,愿立军令状!若联盟结成,必让曹军百万之众,有来无回!若不成,末将自己跳进考评司废记录盒里沉江!” 他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把诸葛亮都惊得羽扇顿了一下。
鲁肃眼睛一亮,这莽夫…哦不,这校尉,有点意思!话糙理不糙!周瑜则是凤目微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邢道荣,仿佛在看一件新奇的武器。
孙权也被邢道荣这番“豪言壮语”逗乐了,碧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哦?邢校尉倒有几分胆色。好!联盟之事,容后再议。孤己设宴,为孔明先生及诸位接风洗尘!邢校尉…也请一同入席!” 他特意点了邢道荣的名。
邢道荣:“…… 完了,嘴快了!军令状都立了!考评司废记录盒沉江…那玩意儿密封性好吗?淹死会不会很痛苦?”
宴席上,邢道荣成了“吉祥物”。文臣们引经据典,谈笑风生,他插不上嘴。武将们拼酒角力,他酒量一般,更不敢跟江东猛将拼。只能埋头苦吃江东特色菜——醉蟹、鱼脍…嗯,味道不错!特别是那鱼脍,薄如蝉翼,鲜甜可口!
正吃得欢,忽然感觉一道灼灼目光盯着自己。抬头一看,正是周瑜!周瑜举杯,笑容温润如玉:“邢校尉豪气干云,瑜心甚佩。听闻校尉于水文气象一道造诣颇深?不知对近日江上多雾,有何见解?”
“来了!考校来了!”
邢道荣赶紧咽下嘴里的鱼脍,清清嗓子:“不敢当都督谬赞。末将观之,此乃冷暖交汇,水汽凝结所致。白日江水温热,入夜北风携寒流南下,遇暖湿水汽,故而成雾。此雾…嗯…颇为持久,能遮蔽视线。” 他努力回忆着考评司气象科那点皮毛知识。
周瑜眼中精光一闪:“哦?持久?能遮蔽视线?甚好!甚好!” 他不再多问,只是含笑饮酒,目光却投向窗外迷蒙的江面,若有所思。
邢道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继续埋头吃鱼脍。心里嘀咕:周瑜问雾干嘛?难道江东水军喜欢雾天操练?还是…他怕雾大迷路?嗯,这鱼脍真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