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王爷笑里藏刀！沈青霄刀口舔血
江南·漕运码头·夜
一艘吃水极深的货船在浓重夜色掩护下，悄然靠上偏僻码头。
船身并无明显标记，但船舱内满载的，正是引发江南粮荒的关键——新粮。
几个穿着“汇通行”管事服色的人影如同鬼魅般出现。
与船上下来的人低声、快速地交割着银票与货物清单。
不远处一座废弃货栈的阴影里，两名都察院精干暗探屏住呼吸，鹰隼般的目光穿透黑暗，死死锁定码头。
“看清了！是‘汇通行’二掌柜的心腹！
那船…卸下的全是上等白米！船帮内侧有‘李记’的暗标！”
年轻暗探压低声音，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
年长暗探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压得更低：
“沉住气！记清人、货、银票数额！李家果然勾结‘汇通行’！
沈大人所料不差！
这粮价暴涨的元凶就是他们！快，密报必须即刻送…”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几个原本蜷缩在码头角落、看似冻僵的“苦力”，眼中骤然爆出凶光！
如同潜伏的毒蛇暴起，手中淬毒的短刃在黑暗中划出致命寒芒，首扑两名暗探藏身之处！
“有诈！”
年长暗探反应如电！
猛地将同伴推向身后更深的阴影，自己却因位置暴露，肩胛处被毒刃狠狠划过！
剧痛伴随着麻痹感瞬间席卷全身！
“走！报信！”
他厉吼一声，强忍毒性与剧痛，拔刀迎上。
刀光如匹练，暂时阻住敌人。
年轻暗探目眦欲裂，拔刀欲救。
却被另外两名杀手死死缠住，刀光剑影在狭窄空间骤然爆发！
金铁交鸣刺破死寂！
年长暗探经验老辣，刀法狠厉，但毒性蔓延极快，动作肉眼可见地迟滞。
“噗！”
又一柄毒刃，刁钻地刺入他的后腰！
“头儿——！”
年轻暗探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
年长暗探用尽最后力气，将一个染血的细小铜管塞进腐朽木柱的裂缝深处，身体颓然倒下！
目光死死钉在年轻同伴身上，无声地嘶吼！
“走！”
年轻暗探悲愤填膺。
知道再留便是全军覆没。
他含泪虚晃一招，逼开敌人。
转身没入错综复杂的巷道，如受伤的猎豹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码头上！
“汇通行”的管事冷漠地瞥了一眼远处货栈阴影里迅速归于沉寂的杀戮。
挥了挥手。
立刻有人上前，如同处理垃圾般麻利地清理现场！
拖走尸体，泼水冲刷血迹，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管事抬头，望向京都方向阴沉的夜空。
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
“去禀大掌柜，尾巴己断。京都的棋局，可以安心落子了。”
寒风呜咽，卷走了最后一丝血腥味，也卷走了可能指向赵衍的一条关键线索。
唯有那根腐朽的木柱裂缝里，静静躺着一个染血的铜管。
里面封存着足以撼动江南粮案的关键铁证。
然而，传递它的人，己永远沉默。
远在寒州密室中。
正对着北境舆图推演军势的赵衍。
仿佛心有所感。
嘴角那抹掌控一切的冰冷笑意，更加深邃莫测。
而在他识海的最深处，徐清源的源种幽光愉悦地闪烁了一下。
仿佛饱餐了一顿由阴谋、杀戮和完美隐藏所带来的，更加黑暗精纯的“盛宴”。
京都·紫宸殿
龙涎香的气息也压不住殿内弥漫的凝重。
皇帝端坐龙椅，冕旒珠帘后目光沉沉扫过殿下群臣。
最终落在新任户部尚书兼钦差大臣沈青霄身上。
案头堆着几份染血的八百里加急，字字泣血。
“众卿，淮阳道大涝，赤地千里，灾民百万，己成朕之心腹大患！然…”
皇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手指重重敲在染血的奏报上！
“一月之内，连派三任赈灾钦差！
户部侍郎张勉，赴任三日，暴毙驿馆，仵作言‘水土不服，急症而亡’！
工部员外郎周正，抵达淮阳府不过五日，夜半失足落水，尸首三日方寻回！
都察院佥都御史王珂，刚查出些许粮库亏空的眉目，便在府衙后巷遇‘流匪劫杀’！
身中七刀而亡！好一个‘水土不服’！
好一个‘失足落水’！好一个‘流匪劫杀’！
淮阳道的官员，真当朕是瞎子聋子不成？！”
殿内死寂，落针可闻。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无人敢接话。
淮阳道巡抚李崇，虽未在殿上，其门生故旧却遍布朝野。
更与诸多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地，早己是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皇帝的目光如利剑，刺向沈青霄：“沈卿！”
沈青霄出列，一袭紫袍玉带，身姿挺拔，面色沉凝如水！
“臣在。”
“此三任钦差，皆朕股肱，却不明不白折在淮阳！
赈灾钱粮，十之七八不知所踪，落到灾民手中者，杯水车薪！
灾民嗷嗷待哺，易子而食者己非传闻！朕…心痛如绞！”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痛楚！
“如今，唯有托付于卿！
擢升你为淮阳道总督，节制淮阳一切军政要务，赐尚方宝剑，如朕亲临！
凡赈灾事宜，有贪墨、渎职、阻挠者，无论品阶，先斩后奏！
朕要你，开仓放粮，活民百万！
更要你…将那淮阳道上下，给朕掀个底朝天！查清这累累血债！”
群臣哗然！
总督之权，尚方宝剑，先斩后奏！
这是将整个淮阳道的生杀予夺，都交到了沈青霄手中！
亦是将其推向了龙潭虎穴的最深处！
沈青霄深深一揖，声音沉稳而坚定，不带丝毫犹豫！
“臣，沈青霄，领旨！定当竭尽全力，开仓济民，肃清吏治，以报陛下天恩！
纵使前方刀山火海，臣…万死不辞！”
沈青霄奉命出发，在这个时间寒州的王府密室内
烛火幽暗，映照着北境舆图与淮阳道舆图并悬的墙壁。
影枭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
“王爷，淮阳道李崇飞鸽密报，第三任钦差王珂己‘意外’身亡。
皇帝震怒，己擢升沈青霄为淮阳道总督，赐尚方宝剑，节制军政，先斩后奏，不日即将赴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