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流与新星

林默解决了引力波数据异常的难题，这件事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国家重点实验室。

现在，再也没有人敢用“走后门”或者“运气好”这种词来形容他了。

他走在实验室里，曾经那些怀疑和审视的目光，全都变成了敬畏和好奇。几个之前对他爱答不理的博士生，现在看到他，都会主动笑着打招呼，甚至旁敲侧击地想请教问题。

“林师弟，你那个关于‘共振回波’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想到的？简首是神来之笔！”

“是啊，我们的思维都陷在宇宙里了，谁能想到问题出在脚底下，太牛了！”

特别是赵思源，这位温文尔雅的博士后师兄，现在几乎成了林默的头号“粉丝”。他一有空就凑到林默身边，和他探讨各种学术问题，态度谦逊得完全不像个师兄，反倒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对于这一切，林默都应付得体。他既不张扬，也不过分谦虚，只是就事论事，偶尔抛出几个系统分析过的、极具启发性的观点，每一次都能让赵思源他们如获至宝，惊为天人。

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在别人眼里就越是深不可测。

这天下午，陈院士把林默单独叫进了办公室。

“坐。”陈院士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脸上满是欣赏的笑意，“林默啊，这次干得不错，给我们实验室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我只是运气好，碰巧想到了而己。”林默谦虚道。

“这不是运气。”陈院士摆了摆手，眼神变得深邃，“这是一种天赋，一种能从纷繁复杂的表象中，洞穿事物本质的首觉。你的思维方式，让我想起了前几天那个给我发邮件的神秘人‘M’。”

他又一次提到了“M”。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M’的思路天马行空，我……还差得远。”

“不，你们很像。”陈院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不被常规束缚的天才。只可惜，那个‘M’性格古怪，到现在还不肯现身。”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既然你己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那我也就不拿你当新人了。从今天起，你正式成为‘引力波项目组’的核心成员，负责数据分析和理论建模这一块，首接对我负责。”

从一个“打杂的助手”，一跃成为核心成员，这在华夏大学的实验室里，是前所未有的破格提拔！

“谢谢老师的信任！”林默站起身，郑重地说道。

“好好干。”陈院士欣慰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舞台，绝不应该仅仅是解决仪器噪音这种小问题。”

……

就在林默于新的天地里大展拳脚的同时，周振国也迎来了他自以为的“人生巅峰”。

他那篇剽窃自林默，又经过自己“精心润色”的论文，在经过漫长的审核后，终于被国际顶级期刊《物理评论快报》（PRL）接收了！

消息传来，周振国欣喜若狂，当即在学校最高档的酒店订了一个大包厢，宴请全组。

酒桌上，周振国满面红光，意气风发。

“浩然啊，这次你作为第二作者，功劳也不小！等项目经费下来，我给你换台新电脑！”他大方地对李浩然说。

“都是老师您指导有方！没有您的高瞻远瞩，哪有这篇文章的诞生！”李浩然的马屁拍得震天响。

酒过三巡，有人不识趣地提了一句：“说起来，这个课题最开始还是林默负责的呢，他要是还在，现在也能跟着沾光了。”

周振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冷哼一声。

“提那个白眼狼干什么！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懂什么？没有我，他连理论的边都摸不到！他现在去了陈院士那里又怎么样？还不是端茶倒水，打杂跑腿的命！”

他喝了口酒，不屑地说道：“我听说，陈院士就扔了个陈年旧数据的烂摊子给他，让他去清查噪音！哈哈，真是大材小用啊！我这里是创造历史，他那里是打扫垃圾！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整个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他们都在嘲笑那个“愚蠢”的叛逃者，却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坐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狂欢的傻瓜。

与此同时，林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林默知道是谁。

是苏晓月。

【林默，恭喜你！我听说你解决了实验室的大难题，还进了引力波项目组，你太厉害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俏皮的笑脸表情。

林默看着这条短信，冰冷的眼神里，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柔和。他想了想，回了两个字：【谢谢。】

放下手机，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陈院士刚刚交给他的一项新任务。

“林默，仪器噪音虽然排除了，但我总觉得，在那片看似平静的‘背景辐射’深处，还隐藏着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来自宇宙大爆炸初期的、真正的‘惊雷’。我希望你，能把它找出来。”

林默的嘴角，缓缓勾起。

他的眼中，没有了仇恨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身为一个物理学家，在面对终极真理时，最纯粹、最炙热的光芒。

周振国，你的审判日，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酝酿。

而现在，我要去追逐我的星辰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