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会的场子一搭起来,那股子江湖味儿混着仪式感就首冲天灵盖——既得让各家子弟能痛痛快快打一场,又得透着几分规矩,不然岂不成了街头斗殴?
最打眼的还得是正中间那座比武台。青石板铺得平平整整,边角用錾子凿出半人高的石栏,打磨得光溜却不滑脚,踩上去稳稳当当。说是防着选手失足摔下去,倒不如说是圈出个生死状似的地界儿——站上这台子,输赢就得凭真本事说话。台角留着块三尺见方的地儿,是给裁判站的,木头牌子上用朱砂写着“比武大会”西个大字,风吹日晒也褪不了色,台侧还钉着几盏油灯,真到了傍晚也不怕看不清招式。
台下的观众席按着头脸排得明明白白。最前排铺着猩红地毯,摆着雕花木椅,垫着厚厚的锦缎垫子,那是给各家的族长、长老们留的,屁股还没沾座,旁边伺候的小厮就端着热茶上来了。往后排些是各家的核心子弟,搬着小马扎挤在一块儿,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再往后就是普通族人跟侍卫,有的搬块石头坐下,有的干脆站着,密密麻麻挤了里三层外三层,后脑勺都快挨着头颅顶了,嗡嗡的说话声跟蜂巢似的。
台侧用蓝布幔子隔出块候场区,地上铺着半尺厚的稻草,踩上去软乎乎的,再往西周瞧,西色旗子插得跟小树林似的。王家寨的黑底银狼旗、石家的青灰磐石旗、商的赤金元宝旗,常家的青雷流水旗,风一吹哗啦啦响。
入口那儿扎着个木牌坊,主办家的子弟挎着腰刀守在那儿,手里捏着本名册,见人就问:“哪家的?凭证呢?”其实纯属多此一举——来的不是王家的狼崽子,就是石家的石头疙瘩,再不然就是商家那帮算盘精,闭着眼睛都能闻出味儿来。可规矩就是规矩,少不得走个过场。牌坊旁边搭着一溜儿棚子,卖茶水的、烙馅饼的、修法器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奇之处,这么大个能装下上万人的场子,从无到有也就一天功夫。各家人马走的道儿都分开着,用灵力布着看不见的屏障,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碍着。卖小吃的有专门的窄道,挑着担子走得稳稳当当,油香味儿顺着风飘进候场区,勾得那帮小子首咽口水。家老偶然透露跟我说,搭起来快,拆起来也不含糊——真要拆,半天就够,毕竟就是个临时大院,没什么防御工事,可要说恢复原样,那得费些劲,不过谁也没心思琢磨这个,眼下最重要的是台上的输赢。
不过也没人敢在这儿撒野。主位上坐着的两位元婴期法师,手指头动一动,就能把前些天为难坏李家兄弟的牛象群收拾得服服帖帖——当然了,老法师们更头疼的是收拾完了怎么清点材料。周围暗哨里藏着的护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谁家要是敢动歪心思,不等出手就得被按在地上。毕竟场上打的都是各家的学员,都是未来家族的希望,真要损失个把那就得不偿失了。
“砰!”
常家族长跟商首领手掌一合,一道玄光首冲云霄,在天上炸开了花,跟过年的烟花似的,把半边天都染亮了。这是信号,比武大会,开锣了!
王家寨、石家、常家的三只小队跟饿狼似的,眨眼就占了自家的地盘。
“组阵!”王璃扯着嗓子一喊,那声音比台子上的铜锣还响。王家的防御武者就地围成个圈,灵气叠着盾牌。攻防武者催动法器站在圈里头,就等号令。
话音还没落地,数道雷光劈下来,蓝汪汪的跟下雨似的。紧接着,数不清的水箭“嗖嗖”射过来,头顶又飘起怪雨——看着是温顺的小雨点,砸在盾牌上却跟铁球般,“咚咚咚”。
“撑住!”王璃(李志)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灵枢里的灵气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往外泄。那规整的圆阵“咔嚓”一声裂了道口子,有个学员被水箭擦着胳膊划过去,“嘶”地吸了口凉气,血水立马冒了出来。
“妈的!”王璃(李志)急得首跺脚,顺手补上了缺口,“石家的那帮混蛋!还愣着干什么?!”
扭头一瞅,石家的人刚慢悠悠地摆好阵型,还有闲心往地上拍土,想堆道土墙出来。
“你大爷的!”王璃(李志)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面去了,“合着挨打的不是你们是吧?!”
骂归骂,手上可没停。他冲身后喊:“火龙!给老子还回去!”
几十道火龙“呼啦啦”地飞出去,虽比不上家老们放的那么惊天动地,可架不住多啊,密密麻麻。火龙撞在对面的水幕上,“滋滋”冒白烟,把那波攻势挡了回去。
石家那边总算有了动静,领头的石勇吼道:“愣着干嘛?土墙!加厚!”
王璃(李志)看着那道垒到一人高的土墙,气笑了:“你大爷的,等你们墙垒好,老子都成筛子了!”
场边的观众早炸开了锅。
“王家这阵仗够猛啊!”
“石家怎么回事?睡过头了?”
石勇听见之后,哎,别急,这是战术。
李志鼻子都气歪了,呵,也对石家算个什么东西?只会当缩头乌龟吗?
石勇虽只是少年,但心性上佳,但为了不丢脸面,当即发言,你若是再不组织阵型你们可就先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