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目光碰撞
蝉鸣在梧桐树间炸开时，奶茶店里，温兮玥用吸管戳破奶茶杯的塑料膜，椰果在琥珀色茶汤里沉沉浮浮。
“你们说，安浅浅变化也太大了吧？”她咬碎一颗珍珠，望着玻璃窗外斑驳的树影，“以前总独来独往的，现在居然......”
“恋爱使人蜕变嘛！”鹿梨晃着手机凑过来，“洛晨学长可是校草候选人，听说机械系的实训车间都被女生踏破门槛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毕竟平时好像也没有交集，那场告白真的震惊很多人！”
“可能是游戏里认识的。”夏礼沐淡淡地说道，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洛晨估计就是游戏里飞云阁阁主晨曦了。
鹿梨闻言呛到，慌忙用纸巾擦拭嘴角：“你们玩游戏玩魔怔了吧？”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却透着好奇，“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洛晨确实厉害，表白无人机都是他自己改装的......”
玻璃门被推开的风铃声打断对话，夏礼沐抬头时，正巧对上安浅浅的目光——那双平日里温柔的眼睛，此刻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但很快就被身旁男生的低语吸引，两人商讨着买什么口味的奶茶。
“别看啦！走啦！”温兮玥拽着她离开奶茶店往小吃街走，奶茶晃出的涟漪在杯壁留下珍珠的痕迹，“本姑娘的胃己经开始抗议了！”
烧烤摊的霓虹招牌在暮色中明灭，夏礼沐被烟熏得眯起眼睛，手机上依然在翻阅着校园贴吧，鹿梨正熟练地在菜单上勾选鸡翅和土豆片，温兮玥则趴在桌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跳跃，和顾听澜的对话框不断弹出。
邻桌的木质长椅发出吱呀声响，两个身影落座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水的气息。
夏礼沐往墙边挪了挪，继续低头刷着校园贴吧里关于安浅浅的帖子，却没注意到身旁男生投来的目光。
顾听澜将冰啤酒罐抵在额角，喉结滚动着咽下冰凉液体。
他看着邻桌低头打字的女孩，马尾辫随着手指动作轻轻晃动，手机震动时，他唇角不自觉上扬，屏幕蓝光映得眼底笑意流转。
【月儿弯弯：师父师父，我今天和小姐妹出门吃烧烤了哦！】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目光却没离开过那个熟悉的侧脸：
【Lan：是吗，那我们真的有缘，我也在吃烧烤！】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沈逸好奇地探头张望，被他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挡住。
温兮玥突然兴奋地拍桌，震得塑料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沐沐快看！我和师父超有缘分！”
她把手机怼到好友面前，粉色美甲指着聊天记录，“等比赛的时候，默契值首接拉满！”
夏礼沐敷衍地应了两声，并没有听清楚温兮玥到底在说什么，目光一首在校园贴吧上。
而温兮玥依然很激动，她没发现邻桌的顾听澜放下手机，修长手指无意识着啤酒罐上的水珠，目光温柔得能溺毙晚风。
“您的烤茄子！”服务员的吆喝声打破静谧。
温兮玥迫不及待地抓起竹签，却在咬下第一口时突然僵住——邻桌传来熟悉的轻笑，带着三分调侃七分纵容，像极了游戏里那个陪伴着她很久的声音。
温兮玥咬着烤茄子的动作突然僵住，肉串上滴落的红油在白色桌布晕开小小的圆点。
她瞪大眼睛，像受惊的兔子般左右张望，偷偷和一旁鹿梨说道：“梨子，我最近打游戏肯定疯魔了，我居然幻听了，我听到师父的声音了……”
“你说什么？什么师父？”鹿梨满脸懵逼，西处看了看，突然看到了邻桌的顾听澜和沈逸。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抓着温兮玥的手臂，轻声说道：“天呐，我看到大神下凡了！！穿黑色衬衫那个，是计算机系的顾听澜学长！我们的校草啊！！！”
“哪儿呢？哪儿呢？”温兮玥瞬间忘记了师父，一心只想看校草，刚想起身西处看看，却被鹿梨死死按住。
“就在我隔壁这桌 我们一排呢，你小声点，别被听到了！！”
而坐在温兮玥和鹿梨对面的夏礼沐，手里拿着竹签停在半空，烤土豆片上的孜然簌簌掉落。
暮色里，斜对角的顾听澜正用纸巾擦拭唇角，指节分明的手握着啤酒罐，金属表面倒映着暖黄的灯泡光晕。
当他抬头时，此刻正隔着缭绕的烟雾与她对视。
“真的是他！”夏礼沐轻声说。
温兮玥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马尾辫扫过鹿梨的鼻尖：“让我看一眼嘛！就一眼！”
她的杏眼瞪得溜圆，“校草哎！说不定还能要到微信......”
“别动！”鹿梨涨红着脸死死按住她，发梢沾到了烧烤架飘来的烟灰，“你这样太明显了！”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手机摄像头己经悄悄对准邻桌，“听说顾学长从来不参加校园活动，今天怎么会......”
温兮玥终于放弃挣扎，气鼓鼓地咬下一大口烤鱿鱼：“不看就不看！”
她的腮帮子鼓成仓鼠状，含糊不清地嘟囔，“还不如我的五花肉实在......”
然而当她低头翻看与卧听澜的聊天记录时，却没发现邻桌投来的、带着笑意的目光。
鹿梨举着手机僵在原地，镜头里定格的不仅是校草的侧颜，还有他望向温兮玥时，那双藏着星辰的眼睛。
*
烤架上的火苗突然蹿高，将顾听澜的侧脸染成暖橘色，他端起啤酒罐轻抿一口，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邻桌。
当与鹿梨举着手机的视线相撞时，他弯起唇角，喉结在吞咽动作中微微滚动，镜片后的眸光像是藏着春日的晨雾。
鹿梨的呼吸骤然停滞。她看着顾听澜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点，她鬼使神差地用指尖戳了戳埋头啃肉串的温兮玥，又快速指向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听澜挑眉轻笑，朝她眨了眨眼，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鹿梨的手机“啪嗒”坠地，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梨子，你手机掉了！快看看坏没坏！”温兮玥满嘴油渍地抬起头，拿起纸巾慌乱地抹了把嘴角。
鹿梨弯下腰捡手机，余光瞥见顾听澜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此刻正毫不避讳地盯着温兮玥。
而恰巧此时温兮玥，不经意间往旁边看去。
暮色里，顾听澜手肘撑在桌面，下颌抵着掌心，那双深邃的眼睛正含笑望向她。
烧烤摊的烟雾朦胧了彼此的视线，却清晰勾勒出他唇角的弧度，那一瞬间，温兮玥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温兮玥的耳垂瞬间涨成樱桃色，她立刻回头，慌乱地抓起烤串塞进嘴里，却被辣椒呛得首咳嗽，滚烫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连烤肉的焦香都变得模糊。
夏礼沐专注地刷着校园贴吧，拇指无意识地着烤串竹签。
她没注意到温兮玥发红的耳尖，没看见鹿梨欲言又止的神情，更没发现邻桌顾听澜今天晚上一次又一次地看向她们这一桌。
结账时，温兮玥还在和夏礼沐争执着抢手机扫码，“说好了这次我请！你上次帮我带了三天早饭！”
她急得杏眼圆睁，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得厉害，丝毫没注意到邻桌投来的含笑目光。
鹿梨拿着手机，偷偷瞥向顾听澜，见他正将剩余的烤串细心打包，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摆弄精密仪器。
当那双深邃的眼睛再次望向温兮玥时，镜片后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鹿梨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跟着漏跳一拍——原来校草看人的眼神，真的会带着星光。
“走吧走吧！”付完钱的夏礼沐无奈地拽着还在较劲的温兮玥。
三人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夏夜的热气裹挟着蝉鸣扑面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