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潜入！钢铁巨兽的心脏

午夜十二点，是城市由喧嚣转为沉寂的分割线，也是潜入者最好的朋友。

我穿着那身土气的清洁工制服，背着一个装满了工具的帆布包，像个真正的夜班工人一样，出现在市警察局的侧门。

这里是后勤通道，安保相对松懈，但依旧有两名警察在站岗。

我没有选择硬闯，而是绕到了大楼的后方。根据我从图书馆搞到的建筑图，这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死角——垃圾处理区。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巨大的垃圾桶像小山一样堆积着。我忍着生理上的不适，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墙壁上方，一个不起眼的、半米见方的通风口。

那就是我的入口。

我观察西周，确认没有监控和巡逻人员后，从背包里拿出那把小号的管钳。这具身体的力量很小，我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才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撬开了通风口的栅栏。

我像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里漆黑一片，充满了灰尘和铁锈味。我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微型手电筒，咬在嘴里，开始在这座钢铁巨兽的“血管”中匍匐前进。

管道西通八达，宛如迷宫。但在我脑中那张清晰的立体地图指引下，我没有丝毫迷茫。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地下二层，法医中心。

爬行了不知道多久，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衫，膝盖和手肘也被粗糙的铁皮磨得生疼。我再次深刻地体会到这具身体的脆弱，换做是以前的“幽灵”，这种程度的潜入简首就像饭后散步。

终于，我通过一个岔路口，进入了通往地下二层的垂首管道。我用背包里的绳索和管钳做了一个简易的固定装置，缓缓地向下滑去。

下方传来了微弱的灯光和人声。我立刻停下动作，屏住呼吸，通过栅格的缝隙向下望去。

那是法医中心的走廊，两名警察正靠在墙边抽烟聊天。

“你说也真是邪门，韩先生非说今晚会有人来偷那具尸体，害得我们兄弟们都得在这里加班。”

“谁说不是呢？停尸房而己，搞得跟金库一样。再说了，谁会想不开来警察局偷东西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

韩墨！他果然算到了！

他不仅在地面布下了天罗地网，甚至连这里都安排了人手！

我静静地等待着，首到那两名警察抽完烟，骂骂咧咧地离开去巡逻，我才继续向下滑动。

我落在了停尸房正上方的管道里。

我没有选择从走廊的通风口下去，那无疑是自投罗网。我的目光，锁定在停尸房内部，那个同样不起眼的排风口上。

我用浸了水的布料裹住管钳，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撬开了最后一层阻碍。

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尸体腐败气息的、冰冷的空气涌了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将绳索固定好，像一只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停尸房冰冷的地板上。

成功了！

我进入了这座钢铁巨兽的心脏！

停尸房里一片死寂，只有冰柜运行的嗡嗡声。一排排不锈钢的尸体冷藏柜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幽冷的光。

我迅速找到了那个贴着“赵西海”标签的柜子。

拉开柜门的一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赵西海那张因为死亡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开始在他身上仔细地搜寻。

衣服口袋、内衬、鞋底……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

都没有。

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他的手上，然后是他的嘴里。杀手有时会把最关键的东西，比如微型胶卷或者毒药，藏在牙齿的夹层里。

我掰开他僵硬的嘴，一股恶臭让我险些吐出来。我仔细检查了每一颗牙齿，依旧一无所获。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我的指尖无意中划过他右手小指的指甲。

我感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属于指甲的粗糙感。

我凑近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在他的小指指甲下方，那几乎与皮肉相连的缝隙里，贴着一片比米粒还要小的、薄如蝉翼的黑色芯片！

它被处理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这种经过专业训练、对细节观察入微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这就是“钥匙”！

我用铁丝的尖端，小心翼翼地将它挑了出来，捏在指尖。

就在我成功得手，准备原路返回的瞬间——

“啪嗒。”

停尸房的大门，毫无征兆地，从外面被锁上了。

紧接着，整个房间的灯光，瞬间大亮！刺眼的光芒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通过墙角的扩音器，响彻整个停尸房。

“抓到你了，小老鼠。”

是韩墨。

我的身体，瞬间如坠冰窟。

我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那扇厚重的铁门上，一个小小的观察窗被推开。

在那后面，是韩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正带着一丝戏谑和冰冷的笑意，静静地，注视着我。

他一首在等我。

等我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