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界的忘川冰原上,千年不化的蓝冰刺如林而立,每道冰棱都凝结着修士的残魂碎忆。苏珩的琉璃掌刚触到冰壁,掌心衡皇道纹便泛起白霜——冰壁中封印的,竟是他幼年在渔村摔碎螺娘亲手烧制的陶鱼摆件的画面,碎裂声在冰原上空回荡,化作实质化的忆魂锥刺向识海。
“道主,用土灵珠的记忆灵露!”凌玥的星轨丝绦被冰棱割出道道裂痕,她强忍着指尖的冻裂感,将罗盘按在冰壁上。土灵珠从道胎中飞出,珠体表面的记忆触须如活物般扭动,将忆魂锥分解成暖金色光粒,光粒所过之处,冰壁浮现出螺娘的笑脸:“小苏珩,陶鱼碎了再捏一个就好呀。”
“原来……忘川冰原的极寒,能将痛苦记忆凝为攻击。”苏珩握紧土灵珠,七剑共鸣震碎前方冰障。冰障后方,一座由万千记忆冰晶堆砌的祭坛上,玄冰色的水灵珠正被无数条熵蝗触须缠绕,触须末端连接着祭坛西周悬浮的记忆碎片——全是螺娘被天墟折磨的画面。
“住手!”凌玥的星轨丝绦爆发出金色火焰,竟将最近的触须烧成飞灰。但飞灰落地瞬间,又凝结成背生双翼的玄冰熵蝗,蝗虫复眼射出的噬心瞳光,在苏珩识海映出最恐惧的场景:螺娘站在熵核熔炉前,对他露出陌生的微笑。
“道主,别被瞳光迷惑!”剑尊残魂燃烧道基,在苏珩眉心形成护道光轮。光轮转动间,苏珩猛地惊醒——噬心瞳光呈现的并非真实记忆,而是天墟用熵核碎片制造的虚假幻象。他挥动七剑,剑罡裹挟土灵珠的记忆灵露,在祭坛上空织成忆魂天网。
天网落下时,玄冰熵蝗发出刺耳尖叫,双翼上的堕落道纹竟被灵露溶解,露出底下隐藏的螺娘道纹。苏珩心神剧震,终于明白螺娘的低语:“记忆的背面”——天墟用熵核覆盖的,正是螺娘藏在灵珠里的真实道心。
“想解封水灵珠?先过我这关!”冰原深处传来冷哼,玄冰族长老破冰而出。他的左半边身体覆盖着熵核结晶,右半边却流淌着纯净的玄冰灵力,手中握着的忘川冰镰,刃口凝结着螺娘的痛苦记忆。
“长老被熵核侵蚀了!”凌玥的星轨罗盘疯狂旋转,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长老曾是螺娘的炼药伙伴,为守护水灵珠自愿被天墟植入熵核。苏珩的衡皇道核与冰镰共鸣,竟在镰刃中看到螺娘留下的密语:“用七剑共鸣,引玄冰族的时光冰晶。”
“时光冰晶在……水灵珠里!”苏珩瞬间明了,七剑同时刺入祭坛。青霄剑的剑意与水灵珠共鸣,爆发出蓝紫色的时光洪流,洪流冲刷过长老的身体,竟将熵核结晶与玄冰灵力强行分离。当长老恢复神智时,水灵珠表面的熵蝗触须全部脱落,露出珠体内部旋转的时光冰晶。
“原来……水灵珠是时光与记忆的结晶。”苏珩捧起灵珠,衡皇道纹与冰晶共鸣,在虚空中展开螺娘的记忆长廊。长廊尽头,螺娘对着他挥手,手中捧着的不是护界灵膏,而是一枚刻着“归墟旧界”的时空玉简。
“不好!天墟在玉简里设了陷阱!”剑尊残魂的惊呼声未落,玉简突然爆发出黑芒。苏珩只觉道核一震,丹田内的土、水二灵珠竟不受控制地相互排斥,衡皇道纹与堕落道纹在眉心剧烈碰撞,眼前浮现出平行时空的画面:那里的他用七剑劈开归墟旧界,放出了被封印的熵皇始祖。
“道主,快镇压灵珠!”凌玥将星轨丝绦刺入苏珩道胎,星轨之力强行稳定二珠的排斥。就在这时,冰原上空突然暗云密布,万千只玄冰熵蝗组成遮天蝗阵,蝗阵中央,天墟残党的熵能飞艇破云而出,飞艇炮口对准的,正是苏珩眉心的衡皇道纹。
“九曜道主,交出灵珠,否则让你尝尝……时光倒流的痛苦!”飞艇上传来黑袍老者的狂笑,他手中高举着熵皇信标,信标光芒与蝗阵共鸣,竟在冰原上投射出时光漩涡——漩涡中,螺娘正一步步走向熵核熔炉,每走一步,苏珩的道核就裂开一道缝隙。
“不!”苏珩猛地跃起,七剑与二灵珠共鸣,在身前凝聚出衡皇时光盾。盾牌表面,衡皇道纹与时光冰晶交织,竟将时光漩涡的力量反弹回去,击中熵能飞艇的能源核心。飞艇爆炸的火光中,苏珩看到黑袍老者掏出一枚道纹种子,种子裂开的瞬间,冰原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被封印在忘川冰底的熵皇冰虫,正随着时光紊乱的波动,缓缓睁开猩红的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