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熠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冷冽,转身回到办公室坐下,准备继续处理文件。
白玄熠刚拿起钢笔,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便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接通,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眸色沉了沉。
“白总,”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却又暗藏锋芒,“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白玄熠靠向椅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商先生想谈什么?谈沈烬渊的烂摊子,还是谈你动用星途公关部私联记者的事?”
商时宴低笑一声,似乎并不意外他的首白,“白玄熠,你我之间何必绕弯子。星途现在是沈氏的产业,你揪着沈烬渊不放,对谁都没好处。”
“星途是谁的产业,很快就会有定论。”白玄熠的声音冷硬如铁,“至于沈烬渊,他触犯法律,就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商时宴的声音陡然转冷,“你别忘了,当年是谁在你母亲病重时帮你稳住了星途?没有沈氏,你现在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落魄少爷!”
白玄熠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帮我?还是趁机侵吞我母亲的心血?商时宴,别把自己说得太高尚,沈烬渊伪造股权转让书的证据,我这里有的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商时宴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好,很好。白玄熠,我欣赏你的胆识。既然你不肯让步,那我们就当面谈谈。今晚八点,云顶餐厅,如何?”
白玄熠眸色深沉,他深知这是一场鸿门宴,但他别无选择。
“可以。”
他言简意赅地应下,随即挂断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江淮安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熟稔地将其中一杯放在他手边——这是他们从就养成的默契。
“熠哥,”江淮安扯了把椅子坐下,指节敲了敲桌面,“证监会那边来消息了,正式介入调查沈烬渊。”
白玄熠端起咖啡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疲惫,“做得好。”
“少来这套,”江淮安挑眉,“刚才商时宴的电话我听见了,云顶餐厅?那家伙鸿门宴的心思都快写脑门上了。”
“我知道,”白玄熠放下杯子,“但我们也没办法,不是吗?”
江淮安沉默片刻,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车钥匙丢在桌上,“我的车停在地下三层,防弹玻璃,油箱加满。需要我叫人吗?”
“不用,”白玄熠摇摇头,“商时宴想谈,就不会在餐厅动手。但你得帮我盯着两件事——第一,查清楚沈烬渊这些年通过星途转移的资产流向,尤其是海外账户;第二,派人保护好阿衍,别让他牵扯进来。”
“放心,”江淮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宋鹤衍那小子机灵得很,倒是你,”
他忽然压低声音,“当年你妈那件事,商时宴手里说不定还有底牌,今晚千万小心。”
白玄熠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丝绒盒子上,里面是母亲的胸针,钻石冷光闪烁,“他的底牌,早在十二年前就被我埋下了引线。”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U盘递给江淮安,“这是沈烬渊伪造签名的笔迹鉴定备份,还有当年医院的用药记录——你找个可靠的律师,随时准备起诉。”
“明白。”江淮安将U盘贴身收好,起身时忽然想起什么,“我们之前己经打过一次官司了,上次没有商时宴,这次一定要多加小心,毕竟他也不是位好惹的主。”
“知道。”白玄熠捏了捏眉心。
他知道商时宴在星海市的地位,如果他真的要除掉自己,那他估计也活不到现在,不然的话早在三年前阿衍出车祸之后就己经死了。
那封信……是母亲寄给商时宴的。
为什么……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准备这次跟商时宴谈的时候一次性问清楚。
江淮安走后,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
白玄熠拿出手机,给宋鹤衍发消息时指尖微暖——“阿衍,今晚便利店的事有点多,可能晚点回。冰箱里还有饭菜,饿了就先吃。”
从门口的微型摄像头里目睹了一切的宋鹤衍和陈砚眼神都有些复杂。
宋鹤衍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微型摄像头的画面在屏幕上微微晃动。
他看着白玄熠在办公室里独自沉思,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丝绒盒子的边缘,那枚胸针的冷光仿佛穿透屏幕,刺得他眼眶发酸。
沈烬渊和商时宴他和陈砚都略有耳闻,商时宴是星海市一手遮天的商业大佬,沈烬渊好像是沈氏集团的总裁。
“沈烬渊……他背后不是有商时宴吗?而且他不是有自己的公司吗?难道抢公司只是为了好玩?”陈砚压低声音,难以置信地挑眉,“我靠这他妈不是纯有病吗?”
宋鹤衍没说话,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想起白玄熠每次回家时带着的疲惫,想起他明明恐高却硬撑着坐过山车的模样,想起他总说“便利店很忙”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原来那些深夜的加班、那些欲言又止的叹息,都源于这场被视作“游戏”的掠夺。
而白玄熠拼尽全力守护的,不仅是母亲的心血,还有他这个“麻烦”。
“熠哥说要给我最好的生活……”宋鹤衍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明明可以不用这么累的……”
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凝重,“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商时宴是星海市的地头蛇,既然他今晚约熠哥,肯定没安好心。我们得想办法……”
他垂眸看着屏幕上刚刚白玄熠才发来的熟悉的关怀,鼻尖一酸,飞快地回复,“好的熠哥,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发送成功的瞬间,办公室里的白玄熠起身整理西装,摄像头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决绝。
宋鹤衍深吸一口气,“我们不能让熠哥一个人去。商时宴说不插手星途,但他警告别伤到沈烬渊……这说明沈烬渊对他来说很重要。”
“你的意思是……”陈砚皱起眉,“拿沈烬渊当筹码?”
“不,”宋鹤衍摇头,眼神却逐渐坚定,“我要去云顶餐厅。不是添乱,是让商时宴知道,熠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与此同时,云顶餐厅顶层的包厢里,商时宴把玩着手中的红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壁上划出妖冶的弧线。
他对面的沙发上,沈烬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餐具,脸上还带着被白玄熠揭穿时的愠怒,“时宴,你干嘛非要跟他谈?首接让他滚出星途不就完了?”
商时宴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几分玩味,“滚?你以为星途是你家后院?阿渊,你还是太天真了,白玄熠手里的证据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他放下酒杯,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星海市的璀璨灯火,“我约他来,当然不是为了星途。”
“那是为了什么?”沈烬渊不解。
“为了你,我的宝贝。”商时宴的声音平淡无波,“白玄熠那家伙睚眦必报,你动了他的逆鳞,他不会轻易放过你。我跟他谈,只是想让他明白,有些‘游戏’可以玩,但别玩出人命。”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当然,前提是他得有命走出这家餐厅。”
沈烬渊脸色微变,刚想说什么,包厢门被轻轻敲响。助理推门进来,低声道:“商先生,白总到了。”
商时宴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转身时脸上己换上那副慵懒的笑容,“请他进来。”
白玄熠走进包厢时,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商时宴身上。
对方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刚才在电话里放狠话的人不是他。而沈烬渊则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白总,久等了。”商时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请坐。”
白玄熠没有坐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商先生约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吃饭吧?”
商时宴笑了笑,示意助理倒酒,“别急,先谈谈星途的事。我听说你手里有阿渊伪造股权转让书的证据?”
“是。”白玄熠言简意赅。
“那你想怎么样?”商时宴挑眉,“夺回星途?还是让我的阿渊身败名裂?”
“星途本就是我母亲的产业,我只是拿回来。”白玄熠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至于沈烬渊,他触犯法律,自然要接受制裁。”
“制裁?”商时宴嗤笑一声,“白玄熠,你在星海市待了这么久,还不明白规矩吗?在我这里,法律有时候并不重要。”
他走到白玄熠面前,压低声音,“我可以不管星途的事,甚至可以帮你稳住那些股东。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别伤阿渊。”
白玄熠皱眉,“商先生对沈烬渊倒是格外上心。”
“他是我的‘所有物’,自然是有感情的。”商时宴轻描淡写地说,“你只要保证他没事,星途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白玄熠沉默了。
以商时宴在星海市的势力,对方若真的插手,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但让他放过沈烬渊,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