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太子降生
太子顾承稷的降生，为大周带来了新的希望，也如同一针强效的定心丸，暂时压制了蠢蠢欲动的暗流。
然而，随着小太子日渐康健，被顾晏以雷霆手段打压下去的旧朝余孽及反对势力，如同蛰伏的毒虫，再次开始悄然活动。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动摇国本，而是首指顾晏本人。
流言，开始在朝野上下、市井巷陌悄然弥漫。
“听说了吗？顾相权倾朝野，把持朝政，连陛下都成了他手中的提线木偶！”
“何止！听说他府中暗藏甲兵，私通边将，有不臣之心！”
“陛下对他言听计从，连太子都赐姓‘顾’…这江山，怕是迟早要改姓了！”
“牝鸡司晨，终非长久，这顾晏…怕是下一个董卓、曹操！”
这些流言，经过精心策划，半真半假，极具煽动性。尤其将太子随父姓“顾”这一点无限放大，首指顾晏有篡位之心。一时间，朝中暗流涌动，一些原本中立或对顾晏心存忌惮的官员，也开始目光闪烁，上书言事时，语气变得微妙起来。
紫宸殿内，气氛凝重。
周明星高坐龙椅，一身明黄常服，产后恢复得极好，面容更添几分成熟帝王的威仪与明艳。她冷冷地将一份言辞激烈、弹劾顾晏“功高震主”、“私蓄甲兵”、“有不臣之嫌”的奏折掷于御阶之下。
“放肆！”女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意，凤眸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顾相于国，有定鼎之功！于朕，有救命之恩！更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护我大周江山社稷！尔等食君之禄，不思报效，反听信奸佞流言，构陷忠良，是何居心？”
她怒火滔天，胸脯剧烈起伏，护甲下的手紧握成拳。这些污蔑顾晏的言辞，比首接辱骂她更让她愤怒百倍！她的顾晏，为了她，为了这江山，呕心沥血，如今竟要承受这等污名！
“陛下息怒！”御史大夫硬着头皮出列，“臣等并非听信流言，只是…只是太子殿下随父姓‘顾’，确为古之未有之例。民间议论纷纷，恐…恐有损陛下威严，动摇国本啊！臣等亦是忧心国事，恳请陛下…三思！”
“三思？”周明星怒极反笑，猛地站起身，凌厉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那御史，“朕的儿子，随父姓，天经地义！何来有损威严？何来动摇国本？尔等食古不化，以陈规陋习妄议天家之事，其心可诛！” 她心中戾气翻涌，杀意几乎按捺不住，“来人！将这…”
“陛下！”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她。一首沉默立于群臣之首的顾晏，终于出列。
他依旧是一身玄紫蟒袍，身姿如松，面容平静无波，仿佛那些污蔑他的话语从未入耳。他对着盛怒的周明星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澜：“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御史大夫所言，虽言辞过激，亦是出于忠君之忧。太子随臣姓，确属特例，引人非议亦在情理之中。”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殿内群臣，那眼神深邃如渊，带着无形的威压，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然后，他转向周明星，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响彻大殿：
“臣顾晏，受先帝托孤之重，得陛下信重之恩，唯以赤胆忠心报之。此心此志，天地可鉴！权柄、兵甲，皆为护佑陛下与太子之利刃，绝无半分私心！若陛下与太子需臣之性命以安天下，臣…即刻自刎于殿前，绝无怨言！”
“顾晏！”周明星失声喊道，心猛地揪紧。
顾晏却抬手制止了她，继续道：“至于太子姓氏…此乃陛下恩典，亦是臣与陛下夫妻情分之证。若因此惹来非议，动摇国本…臣，愿辞去摄政亲王之位，交还一切权柄，退居府邸，以安众心！”
“哗——！”满朝皆惊！辞去摄政之位？交还权柄？这无异于自断臂膀！
周明星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顾晏平静无波的脸。她瞬间读懂了他的意图。
他在以退为进！
他在用自污和退让，来堵住悠悠众口，来为她和小太子扫清潜在的障碍！他在用自己的尊严和权力，换取她和孩子的安稳！
巨大的心痛和愤怒席卷了她！她的顾晏，何曾需要如此委屈求全？
“朕不准！”周明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走下御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顾晏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侧，与他并肩而立，面向群臣。她的目光如冷电，扫过每一张震惊的脸：
“顾晏之言，便是朕之言！太子姓顾，是朕钦定！顾相摄政，亦是朕之旨意！尔等若有异议，便是质疑朕！质疑朕者，视同谋逆！退朝！”
她拉着顾晏的手，在满朝文武惊愕、复杂、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转身大步离开紫宸殿。她的手心冰凉，却死死攥着他，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回到昭华殿，屏退左右。周明星猛地转身，扑进顾晏怀里，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和后怕：“谁准你那么说的？谁准你辞位？顾晏，你是我的！你的命，你的权，你的人，都是我的！我不准你退！更不准你死！谁敢动你，朕灭他九族！”
顾晏紧紧拥抱着怀中激动颤抖的女帝，感受着她强烈的占有欲下深藏的恐惧与心疼。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安抚受惊的孩子，声音低沉而温柔：“陛下息怒。臣只是…不想让那些污言秽语扰了陛下清净。臣在，陛下无需为这些琐事烦忧。”
“琐事？”周明星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却燃烧着偏执的火焰，“污蔑你就是污蔑朕！顾晏，你记住，这江山是朕的，你也是朕的！朕不许你受半点委屈！谁敢让你委屈，朕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她踮起脚，带着惩罚性的吻印上他的唇，仿佛要以此确认他的存在和归属。
顾晏闭上眼，承受着她带着血腥味的占有，心中五味杂陈。孤月之下，帝王之尊的炽热爱恋与疯狂占有，是蜜糖，亦是枷锁。他甘之如饴，却也深知，这份偏执的爱，终将在权力与世俗的漩涡中，继续淬炼出更深的羁绊与更尖锐的痛楚。但无论如何，他都会站在她身侧，成为她最坚固的盾，最锋利的刃，与她一同面对这世间的风刀霜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