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魄少年遇仙缘

黎明前的青阳镇笼罩在薄雾中，石板路上凝结着霜花。林霄拖着伤腿挪到镇口牌坊下时，东方才泛起鱼肚白。他裹紧残破的棉袍，掌心龙形印记传来阵阵灼热——这己是今晨第三次预警。

"又来了..."少年猛地侧身，三枚透骨钉擦着耳畔钉入身后槐树。钉尾缠绕的黑气与昨夜袭击林家的如出一辙。

牌坊阴影里走出个驼背老者，枯瘦手指间把玩着更多毒钉："小娃娃感知倒敏锐。"声音沙哑如锈刀磨石，"把青铜碎片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林霄瞳孔微缩。父亲临死前给的碎片就缝在衣襟夹层，这些人竟能追踪至此？他暗中运转《青岚诀》，却发现经脉里空空如也——昨夜强行催动古玉的后遗症还未消退。

"不说话？"老者阴笑着逼近，突然脸色大变暴退三丈。一道乌光从天而降，将他原先站立处轰出丈许深坑。

"血煞老鬼，越界了。"清冷女声自云端传来。林霄抬头只见一抹红影掠过，那老者己化作冰雕。晶莹冰层里，他惊骇的表情永远凝固。

红影落在牌坊顶端，是个戴青铜面具的女子。她屈指轻弹，冰雕顿时碎成齑粉。"你身上有韩铁匠的味道。"面具后的目光扫过林霄手腕，"跟我走。"

辰时的青阳镇渐渐热闹起来。林霄跟着红裳女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前。铺门上挂着块歪斜木牌："韩记典当"。

"进去。"女子推开门，浓烈的酒气混着金属灼烧味扑面而来。昏暗厅堂里，个邋遢中年人正往剑胚上浇酒，火焰腾起时照亮他左颊狰狞的疤痕。

"又捡垃圾回来？"韩铁匠头也不抬。红裳女子冷哼一声消失在后门。

铁匠这才抬眼打量林霄："林家小子？"目光在他腰间锦囊停留片刻，"你爹倒是舍得。"

林霄心头剧震。这其貌不扬的铁匠，竟认得父亲？

"别瞎猜。"韩铁匠扔来坛烧酒，"你爹年轻时替我铸过剑。"他突然伸手按向林霄天灵盖，速度快得来不及反应。

剧痛中，林霄看到铁匠眼中闪过金芒。那绝非人类瞳孔应有的光泽。"有意思..."韩铁匠收手时，掌心多了缕黑气，"血月教的追魂咒，下咒之人至少金丹期。"

林霄突然发现腕间青紫指痕消失了。福伯临死所中的，竟是如此恶毒的法术？

"看在故人份上，给你两个选择。"韩铁匠竖起手指，"第一，我消除记忆送你出青州，当个普通富家翁。"

"第二呢？"

铁匠咧嘴一笑，疤痕扭曲如蜈蚣："当我三年学徒，期间生死自负。"

炉火噼啪作响间，林霄摸向怀中青铜碎片。昨夜逃亡时，这碎片曾与古玉产生共鸣，显出一幅残缺地图...

"我选第二条路。"

韩铁匠似乎早有所料，甩来本破旧册子："《引气诀》基础篇，三天内背熟。"转身时突然顿住，"对了，每月学费十两银子。"

林霄愣住。他全身家当就半块碎银...

"后院柴房缺个打杂的。"铁匠背影消失在里间，"包食宿，月钱八两。"

正午阳光透过窗棂，在柴房地面投下斑驳光点。林霄盘坐在草垫上，面前摊开《引气诀》。书页间夹着张当票，墨迹犹新：

"今典当青玉一块，作价二十两。当期三年，月息二分。"

指腹着腕间龙纹，少年苦笑。那韩铁匠竟一眼看穿古玉玄机，强行"典当"了去。不过...

他凝视掌心跳动的淡金色气旋。按照《引气诀》所述，寻常人感应灵气需旬日，而他仅用两个时辰就完成了第一次周天循环。每当气旋经过胸口时，隐约能听到龙形印记传来古老音节，正是《九霄神王诀》开篇口诀。

窗外忽然传来争吵声。林霄悄声靠近，透过缝隙看到韩铁匠正与个华服老者对峙。

"司徒老鬼，你们天道盟的手伸得太长了。"韩铁匠醉醺醺地晃着酒壶。

华服老者冷笑："韩老魔，别以为躲在这就能..."话音戛然而止——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己抵在他咽喉。

"滚。"韩铁匠眼中金芒大盛，"告诉殷无常，林家的事我管定了。"

等老者狼狈离去，韩铁匠突然转头看向柴房："偷听够没？出来干活！"

林霄推门而出，发现院中多了个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铭文与父亲那日拍碎的阵盘如出一辙。

"认识这个么？"韩铁匠踹了脚铜鼎。鼎内顿时传出凄厉嚎叫，震得林霄耳膜生疼。

"三更鼎..."少年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住，这名字莫名浮现在脑海。

韩铁匠笑容变得危险："果然如此。"他拍开泥封灌了口酒，"从今晚开始，除了《引气诀》，再加《百器谱》。"

夕阳西下时，林霄在鼎边发现本手抄册子。扉页题着行小字："九霄重聚日，神王归来时——林玄风赠韩兄"。

墨迹己褪色，至少是十年前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