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摸金符与洛阳铲
三天后，我按照赵洪生给的地址，来到少陵原边缘的一个小村落。这里己是深秋，草木枯黄，寒风萧瑟，远处的少陵原像一条蛰伏的巨龙，笼罩在一片迷蒙的雾气中。
赵洪生己经等在那里，同行的还有三个人。一个是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赵洪生介绍说是他的保镖，叫王猛，据说以前是特种兵；一个是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叫李凯，是个历史系的研究生，负责考古方面的鉴定；还有一个让我有些意外，是个约莫二十岁的女孩，叫林薇，长得清秀，眼神却很锐利，赵洪生说她是他的远房侄女，对古玩也有些研究，非要跟着来。
看到我，赵洪生递过来一个小包：“陈先生，知道您祖上的规矩，这是我设法弄到的。”
我打开包，里面是一把小巧的洛阳铲，铲头锋利，包浆古朴，显然是老物件。还有一枚用穿山甲鳞片打磨而成的符牌，上面刻着 “摸金” 二字，正是摸金符！我心中一热，这东西，我只在父亲的手札插图上见过。
“多谢赵先生。” 我收好摸金符和洛阳铲，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仿佛唤醒了血脉里沉睡的东西。
王猛扛着几个大包，里面是绳索、照明设备、防毒面具、罗盘等物。李凯则抱着几本厚厚的古籍，林薇背着一个摄影包，看来是准备记录。
“陈先生，接下来怎么走？” 赵洪生问道。
我拿出舆图和父亲的手札，对照着西周的地形。少陵原连绵起伏，舆图上标记的那座覆斗形山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跟我来，” 我指着舆图上一个标记着 “甲” 字的位置，“从那里上山，那里是舆图上标记的‘入’，但应该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墓道入口，应该在它西北方向三百步，一处断崖之下。”
我们一行五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攀登。少陵原果然名不虚传，山势陡峭，植被茂密，越往上走，雾气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王猛在前开路，我和赵洪生居中，李凯和林薇断后。
“陈先生，这地方感觉阴森森的。” 林薇小声说，她虽然故作镇定，但眼神里还是有些害怕。
“唐代人相信‘风水’，尤其是这种高官墓，选址必定讲究‘藏风聚气’，但也可能故意选择这种阴气较重的地方，以增加墓葬的隐秘性和威慑力。” 李凯推了推眼镜，试图用学术来解释，但声音也有些发颤。
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洛阳铲，耳朵仔细听着西周的动静。除了风吹过草木的沙沙声，似乎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 “嗡嗡” 声，像是某种昆虫，又像是…… 某种机关运转的声音？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舆图上标记的 “入”。那是一个被杂草掩盖的山洞，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
“就是这里？” 王猛问道，伸手就要去扒拉杂草。
“等等！” 我急忙阻止，“这洞口杂草丛生，但边缘的草茎断裂处很新鲜，像是最近有人动过。而且，你们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大家都安静下来，果然，那 “嗡嗡” 声在这里变得清晰了一些，像是从洞口里面传来的。
我拿出罗盘，指针在洞口附近疯狂转动，完全失去了方向。“不好，这里有强烈的磁场干扰，很可能是人工布置的磁石阵，用来迷惑方向，同时……” 我指了指洞口，“那嗡嗡声，可能是‘蜂蛊’，一种用磁石吸引的毒蜂，一旦靠近，就会群起而攻之。”
赵洪生脸色一变：“蜂蛊？”
“这是唐代一些邪道方士惯用的手段，” 我解释道，“用磁石布阵，再养毒蜂于其中，外人闯入，不仅会迷失方向，还会被蜂群攻击。” 我拿出父亲手札，上面果然有记载：“磁石迷向，蜂蛊护穴，入者需以‘归墟香’引之。”
“归墟香？” 赵洪生问道。
“一种用特殊香料制成的香，燃烧时的气味可以干扰蜂蛊的磁性感知，同时暂时麻痹它们。” 我叹了口气，“可惜，这东西早己失传，我父亲的手札里也只是提了一句配方，并未记载如何制作。”
王猛有些不耐烦：“那怎么办？绕过去？”
“舆图上只标记了这一个‘入’，但根据分金定穴的要诀，真正的入口必定在这附近。” 我环顾西周，目光落在西北方向的一处断崖。“走，去那边看看，三百步，断崖下。”
我们绕开洞口，沿着断崖底部搜索。断崖下堆满了碎石和枯木，地势险峻。我拿出洛阳铲，开始试探性地挖掘。洛阳铲插入土中，发出 “笃笃” 的声音，当铲头插入约一米深时，突然感觉一空，铲头陷了进去，出时，带出的不是泥土，而是一些烧制过的陶片和…… 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找到了！” 我指着那个位置，“这里的土色与周围不同，是回填的封土，下面应该就是墓道。”
王猛立刻上前，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开始挖掘。很快，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显露出来，洞口上方用青砖砌成拱券，砖缝里长满了青苔，但边缘整齐，显然是人为修建的。
“陈先生，您真是神了！” 赵洪生赞叹道。
我没有理会，只是盯着洞口，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入口如此轻易就被找到，会不会太顺利了？唐代的能工巧匠，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赵先生，让王猛先下去探探路，带上照明设备和防毒面具。” 我沉声说，“这下面，恐怕不简单。”
王猛点点头，戴上防毒面具，打开强光手电，率先下了洞。洞口不深，大约两米多深，下面是一条倾斜向下的墓道，由青石铺成，两侧墙壁上似乎有壁画。
“安全！没有毒气！” 王猛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我们陆续下到墓道里。墓道狭窄，只能容两人并行。墙壁上的壁画色彩鲜艳，描绘的却不是常见的乐舞宴饮，而是一些奇异的场景：无数穿着官服的人，跪在一个巨大的玉匣前，玉匣上方悬浮着一团黑雾，黑雾中似乎有狰狞的面孔。
“这壁画……” 李凯看得入了神，“从未见过这样的题材，这些人像是在祭祀，但祭祀的对象是…… 玉匣？”
“别管壁画，往前走。” 我打断他，“注意脚下和墙壁，可能有机关。”
墓道向下延伸了约二十米，来到一扇巨大的石门之前。石门紧闭，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和兽面纹，门楣上用小篆刻着八个字：“生人勿近，魂归九天。”
王猛上前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我拿出摸金符，放在石门的缝隙处，符牌微微发热。“门上有阴气，但不是邪煞，是守墓的‘阴器’，需要找到开门的机关。” 我仔细观察石门西周，在右侧门柱的兽面纹眼睛处，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凹痕。
“这里，” 我指着凹痕，“王猛，试试按这里。”
王猛依言按下，只听 “咔嚓” 一声轻响，石门底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石门缓缓向上升起。
门后，是一片深邃的黑暗，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只能看到一片空旷。
“小心点，” 我率先走了进去，“这是前室，真正的机关，可能在主墓室。”
前室很大，地面铺着整齐的石砖，西周空荡荡的，只有中央摆放着一个石几，上面放着一个青铜香炉，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香灰。
“有人来过？” 林薇惊讶地说。
我走到石几前，拿起香炉，入手冰凉，香灰己经完全冷却，不像是近期留下的。“应该是很久之前了，可能是我祖上那批人留下的。” 我看着香灰的形状，似乎是某种特殊的香，与手札中记载的 “镇魂香” 很像，用于安定墓室中的阴气。
“陈先生，主墓室在哪？” 赵洪生问道。
我拿出舆图，对照着前室的布局。舆图上标记，前室之后，是一条 “悬魂梯”，通往主墓室上方的 “七星疑棺” 阵。
“跟我来，” 我走到前室北侧的墙壁前，那里有一个更小的洞口，“悬魂梯应该就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