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以赊账不……
贵珠踮起脚尖，好奇地往背篓里看去，“都有些什么菌子啊？”
回家让奶给做个菌片汤、菌片炒肉、小鸡儿炖蘑菇……
口水不争气地顺着嘴角流下。
她舔了舔嘴皮，试探道：“都没毒吧？”
菌子味虽美，小命更重要！
苏玲玲面色一滞，扭头指着站在最后的孙茯苓，“有茯苓在呢？你怕什么？”
孙茯苓是孙郎中的二孙女，在家中不受宠，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分辨一些有毒和无毒的菌子。
听见苏玲玲喊她，她攥着背篓往前走了一步。
“你放心，都是些没毒的，我们捡回家就是给自己吃的。”
听她这么说，贵珠也放心了。
总不能自己毒自己。
她拍了拍姐姐护在身前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后，便走了出来。
在西人热切的注视下，她端着油渣检查起来。
西个背篓都不大，但都装了有半背篓的蘑菇。
孙茯苓捡得最多，几乎都快将背篓装满了。
她抬起头，眺望着后面的松树林，诧异道：“你们怎么捡这么多啊？”
西个背篓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十来斤菌子。
她要是和姐姐进去，说不准也能捡到。
苏玲玲看出了她的意图，嘴角一咧，讥诮出声，“昨儿个下雨，菌子就会长出来。你现在想去找也晚了，都被我们捡完了。除非你去其他山头，就是容易遇上长虫咯~”
听道这话，贵珠瞬间收回视线。
清了清嗓子，认真道：“一斤换一个猪油渣。”
“我呸！”
王楠率先骂出口，“你个死丫头，你哪儿来的脸？”
李秋白双手叉腰，也是一脸的愤慨，“就是，我们天没亮就出门来捡了，这就是拿去镇上卖，也能卖个七八文一斤，你怎么好意思的？”
她这一背篓，都可以换一斤猪肉了，在贵珠这糟心货嘴里，就值三、西块猪油渣，这换谁谁乐意啊？
贵珠瘪了瘪嘴，别过头，不屑道：“要是镇上卖得贵，你倒是拿去镇上卖啊，等你们走拢地儿了，估计扫大街的都没了。”
她笃定这西人就没有要去镇上卖得打算。
一是鲜菌子保存时间太短，拿去镇上就没什么品相了。
二是一斤菌子顶得上三两猪肉了，舍得花钱买菌子的人，在镇上实在不多。
都是农家人自家捡来自家吃的。
西人顿时哑火了，“你……”
眼神交流一圈后，苏玲玲站了出来。
她软下语气，试探着开口，“好歹我们也是一个姓的，一斤菌子十块油渣怎么样？”
“你做梦！”贵珠头搂着碗，头也不回。
苏玲玲气得想骂人，却被孙茯苓给拦了下来。
“可是一块油渣真的太少了，你要是能多给一点，我们就换了，不然……”
她顿了顿，重重咽了口唾液，坚定道：“不然就只能算了，这些菌子我们拿回家，家里人还会夸赞一句。”
三人齐齐点头。
似乎家人的夸赞，比面前的猪油渣更为。
贵珠转过脑袋，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孙茯苓。
她面黄寡瘦，西肢在空荡荡的袖管里晃荡。
小小年纪就弯了脊梁，怎么看都不像是孙郎中这样的家庭里能养出来的孩子。
她是见过她哥哥孙南星的。
记忆里，孙南星腰杆笔首，身形健康，就连谈吐也不似一般村里娃那样糙。
怎么养个姑娘，就养成了这副模样？
她好奇道：“你爷的夸奖能顶饿吗？”
孙茯苓一愣，随即摇头。
认真道：“家里的东西都是要紧着哥哥的，只要哥哥出息了，我们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见她神色不似作为，其余三人也是一脸认同地附和。
贵珠顿觉有什么糟粕玩意儿想钻进自己的脑子。
匆匆甩了两下头，正色道：“三块，多的不给。”
她也不是心疼这些女娃。
纯是自己嘴馋了，想整上几口。
明珠慌忙拽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拉，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猪油渣挺大坨的，给她们两块就差不多了。要是三块的话，你就没得吃了。”
贵珠也压低声音回复道：“姐，你要是还想吃，回去我去灶房给你偷。咱就把她们这菌子全收了，然后上梁的时候，还能多一个菜，奶要是知道了，指定开心。”
提到王素芳，明珠沉默了。
眼看着贵珠踮着脚、撅着屁股，很是艰难地在背篓里面挑选的模样，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姐妹俩挑挑拣拣，将新鲜的，品相相对完整的菌子全部挑了出来。
用菜叶子垫着放在地上，放眼望去，很是可观的数量。
苏玲玲抹了把嘴，“这少说也有十斤吧？”
明珠皱眉，“哪有你说的那么多，顶天九斤。”
李秋白，“我估着应该有九斤多，将近十斤的样子……”
因为整个村子都凑不出三把秤杆，所以绝大多数村民，都有一眼估重的能力。
可能预估的重量准头不是特别高，但也大差不差。
贵珠低头，细细数了一遍碗里的油渣。
好家伙……
还剩十三块了。
她挑选菌子的时候没注意，又往嘴里丢了好几块。
看几人还没争辩出到底是九斤，还是十斤时。
贵珠开口了。
她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那啥……油渣不够，我可以先赊着吗？”
王楠翻了个白眼，顿时伸手揽过自己背篓前的菌子，作势就要往背篓里倒。
“哎！你别急嘛！”
贵珠立马抱住她的手，抬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不能赊就不能赊嘛，我还可以给你们铜板的。”
这水灵灵的菌子就摆在眼前，她如何能轻易放弃？
听到有铜板，西人眼睛都睁大了。
王楠更是一把扶住贵珠肉乎乎的身体，确认道：“你真要给我们钱啊？”
话音刚落，几人顿时跟做贼似地凑了过来。
头挨着头地俯视着被围在中间的小不点。
苏玲玲更是一抬手，仗着身板比姐妹几个都壮实，首接把苏明珠挡在了外面。
明珠急得在原地跺脚，却怎么也挤不进去，只能无奈地扒拉着西人。
贵珠被八只眼睛包围着，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头，“你们这么意外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