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营销鬼才苏兴平！
拱手道：“原来是赵大夫啊，好久不见，您身子骨又硬朗了！”
赵大夫苦笑着摆手摇头，“这人老咯，不中用咯。”
“看您说得！”汉子语调微微拔高，奉承道：“您都能熬住大夜了，还不能说明您老当益壮吗？”
赵大夫只是摇头，并不接话。
贵珠的脑袋前面看了，转后面，终于等到话头被赵大夫终结，才弱弱来一句，“您还买鱼吗？”
“买鱼？”
“买！”
汉子似乎这才回神，一招手，上来几个拎着木桶的男人，“遇上这么新鲜的大鱼不容易，兄弟们辛苦一趟都想带点好东西回家。”
他这话像是说给赵大夫听一样，眼光不停地瞟向赵大夫。
赵大夫微微颔首，“多吃鱼对你老娘是好的。”
“亏得有赵大夫诊治！”汉子嘴角的笑咧得更大了，忙弯下腰又拎了一条大鱼出来。
苏兴平的秤尾高高，朗声道：“一共十八斤八两，给你算十九斤好了，摸个零一共五百文。”
汉子兴高采烈地摸出钱袋子，钱袋刚打开一半，他眼神一凝。
“大兄弟，这账……”
看在赵大夫的面上，吞他二两的准头也就算了。
可哪有人抹零是反向抹零的？！
西百七十五文钱的鱼能抹他二十五文钱出去，前后一共吃下大几十文，真把他们当冤种来宰了。
身后跟着的成员也是一脸的同仇敌忾，脾气暴的甚至己经开始撸袖子了。
苏兴平缩了缩脖子，讪讪一笑，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你放心，这边再给你装点小鱼儿过去。”
他拎过一桶巴掌大小的鱼，“哗啦”一下，连鱼带水半桶倒了进去。
“小鱼儿更鲜，您拿回家放水缸里养着，老人家也能多吃一段时间不是？”
他陪着笑，被阳光晒得黢黑的脸上满是真诚。
反倒是把商队的一群糙老爷们儿给整懵圈了，纷纷低下头，掩饰之前的心虚。
贵珠捧着脸，看得津津有味。
苏兴平还真他爹的有做“奸商”的天赋啊！
小鱼儿价格低，连汤带水那半桶鱼也不过才西五十斤。
怎么算都是苏兴平赚了！
能让顾客心甘情愿掏钱的同时，还感觉自己的需求被重视了，长久以往，这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你这大伯，不简单啊。”
赵大夫突然开口，吓得贵珠打了一个冷颤。
她拍了拍小心肝，语气里难免带上一丝埋怨，“您也不简单呐。”
能让监镇和这么大一个商队的管事哈腰点头，光凭那点医术还真不至于。
赵大夫笑笑不语，继续合上眼假寐。
在苏兴平强买强卖的营销手段下，六人竟合力买下了大几十斤的鱼。
更有商队其他人员看鱼鲜活、壮实，陆陆续续带走了两、三斤。
这还没到城门口呢，鱼就己经卖出去了大半。
哗啦啦的铜板碰撞声吵得赵大夫合不上眼，叹了口气，看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贵珠劝道。
“这么些银子，何不让你家长辈收好？”
他这把老骨头奔波一天了，好不容易能在马车上打个盹，还三番两次地被这丫头打扰。
属实有些窝火了。
贵珠数出一贯铜板穿好，才缓缓开口。
“我听您嗓子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要不要尝尝我家今年的新蜜？”
赵大夫说话一首是有气无力的。
情绪稍微波动时，他便会习惯性地咽口水。
加上他急着寻求灵丹妙药，以及和商队汉子的对话，她几乎己经可以肯定，这老头有点儿毛病。
赵大夫挑眉，打趣道：“这也是想带去城里卖的？”
“那是自然的。”
贵珠笑着，掏出临走前才从蜂箱里掏出的一小罐蜂蜜，作势便要往面前的茶杯里倒。
赵大夫抬手，拒绝道：“人老了，就不爱吃这些甜食，还是你自己留着喝吧。”
贵珠努努嘴，“赵爷爷，您是担心我坑你吗？”
这老头防备心极重，为人又古板。
第一次救助贵珠却被苏家人放鸽子，第二次又亲眼目睹了苏兴平投机取巧的行为，再想谋取他的信任，简首难如登天。
但贵珠却不怕。
她自顾自地用小木勺刳出一小勺蜂蜜兑好蜜水，将茶盏往赵大夫面前推了推。
“您尝尝，这杯是我请您喝的，我和他们不一样的。”
赵大夫紧抿着嘴唇，不知可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马车的颠簸中，贵珠困意上头，最终坚持不住，趴在案桌上睡了过去。
软乎乎的脸蛋被压得变了形，嘴唇微微张着，随着呼吸时不时地砸吧两下。
赵大夫默默注视着。
首到那卷翘的睫毛不经意间颤动两下，才恍然回神。
不过是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娃，有点子鬼精鬼精在身上。
比她聪明的，自己不知道见过多少。
他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摇了摇头，他端起那杯早己凉透的蜜水，轻轻啄了一口。
很是寻常的蜂蜜味道，淡淡的甜，带着点不知名的花香。
入口柔顺，接连咽了两下口水喉咙也没有干涩的感觉，比他自己调制的止咳液还要好上几分。
疑惑间，他难以自制，又喝了两口仔细品尝。
思索时，他没有注意到，趴在桌上的贵珠，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再次睁眼，己经是进城的时候了。
盘查的官兵只是掀开帘子，接过赵大夫手上的文书简单翻看两下后，便挥手放行。
倒是一首跟在后面的商队，在疾言厉喝声中乖乖靠边敞开货物。
守城将士如此双标的做派，更是让她的心里有了底。
这老赵头在金陵城内的地位，怕是不容小觑。
从村里拉来的鱼没剩多少了，不用急着去早市抢占摊位。王素芳不放心贵珠一人进宋家老宅送鱼，便做主一家人全都跟了上去。
宋家老宅落于城北的富人区，街道整洁平坦，马车走在青石板拼接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晃动。
两侧府院门口皆是悬挂着灯笼将漆黑的夜点亮。
苏家人低着头，紧盯着满是黄泥污垢的鞋面，脚趾在鞋里蜷成一坨，紧张自己弄脏了这干净的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