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柳下村第一靓
一根打了活扣的粗麻绳被放下来，贵珠抖着手抓住，钻进了活套。最终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成功逃离了深坑。
刚露出头，十几双手同时伸出将她扶住，贵珠这才发现，坑边竟然聚集了几十号村民。
星星点点的火光点亮了老林，村民们扛着锄头或铁锹满脸担忧。
从坑里出来，她就被裹进了王素芳宽大的衣裳里，旁边不知道是谁还递来一个水囊，王素芳接过水囊就往她嘴里怼去。
看着跟个泥娃娃一样的贵珠，王德柱摇了摇头，“你最近盯紧点，免得这丫头被冲着了，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去白云村请葛神婆跳一场。还有你家那两个小子，哼！”
他一甩手，开始招呼着村民回家。
王素芳单手抱起贵珠，“明儿开个锅，请大家伙儿吃一顿，至于广利那孩子，你回去也得好好收拾一顿！”
说着，她一手揪起旁边装鹌鹑的金宝，气鼓鼓地就往山下冲。
“奶！疼——奶轻点啊！”
贵珠吓得搂紧了她的脖子，死死抿着嘴，生怕一不注意，王素芳连自己也收拾了……
跨进院子，中间还跪着苏兴喜。
王素芳冲进去就是一脚，“你个丧良心的！贵珠这么小，你是怎么放心让她跟着金宝、银宝走的？小的不懂事，你这么大岁数都没长脑壳吗？！”
苏兴喜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看得王素芳更火大了，“今晚你就在这儿跪着！等你爹来找你吧！”
“还有你们两个！你们也在这儿跪着，一天天逗猫惹狗的不干点正事，下次再敢出现这样的情况，我……”
家里但凡是能喘口气的，都被她骂了个遍。
连路中间的小马扎也被她一脚踹飞，撞到墙上首接散架……
灶房里，苏明珠己经烧好了热水，正由刘继梅拎着往后院送。
“哼！”
王素芳冷哼一声，“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看着澡盆里乖乖坐着的贵珠，不知怎么的，王素芳竟然哭了出来。
察觉到身后的抽气声，贵珠低下了头，“奶……对不起……”
“没事。”
王素芳抹了把鼻子，并没有责怪她，反而让她心里更加内疚起来。
洗完澡，王素芳仔细挑破了她脚上的水泡，又一一上完药，看着她喝完加了碎肉的粥，才搂着她上了床。
这一夜，她发起了高热。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不断用湿毛巾擦拭她的额头。
还听到轻柔的哼唱声，像母亲曾经哄她入睡时那样。
天刚蒙亮，贵珠的烧退了，她睁开眼，看到奶奶趴在床边睡着了。
晨光中，王素芳疲惫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
一时间，她思绪万千，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王素芳动了一下，醒了过来，发现贵珠睁着眼，立刻将手背覆上她的额头：“烧退了。”
她重重呼出口气，“饿不饿？奶煮鸡蛋给你吃。”
“奶……”贵珠轻声唤道。
她将脸蛋放在王素芳粗糙的大掌上，不断磨蹭着，“你累吗？”
王素芳摇头，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奶不累，只要贵珠还在奶的身边，奶永远不会累的。”
贵珠眼睛一红。
奶骗人。
初见奶时，她明明生龙活虎，中气十足。
短短不过几日，她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几分。
她端起床头己经凉透的水，指尖伸进水里，悄悄逼出一滴灵泉。
“奶喝水。”
这是她攒了五天的灵泉。
因为担心伤口好得太快，被人当作异类给烧了，她后面再没使用过。
如今，倒刚好给奶补补身体。
王素芳接过水碗喝了个干净。
完事还感叹一句，“这水真甜！”
贵珠昂着头，一脸娇憨，“真的吗？”她知道，她奶最吃这套了。
“比珍珠还真！”王素芳轻轻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蛋，起身往灶房走去……
连续好几天，王素芳精神头十足，连头发都黑了不少，乐得她又给去世的老头子烧香了。
人人都赞叹，这老苏家的莫不是得了山神的青睐？
不然怎么短短几日，王素芳变得比去年还利索了。
贵珠只是默默背着小手，转身，深藏功与名。
只是最近这“嗡嗡”作响的蜜蜂怎么越来越多了，有种要在苏家扎根的错觉。
陡然想起盆地里废弃的蜂房，她脸上的笑容一僵。
不会……真要扎根吧……
开口，她喊住一旁给小鹅喂食的苏明珠，“姐，我们村里有养蜂的吗？”
说话间，她还不自觉舔了舔嘴角。
“你想喝蜂蜜了吗？”苏明珠认真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以前白云村倒是有一个养蜂的，不过被野猪顶了，然后这附近好几个村子都没有了，你要是想吃，只有让奶赶集的时候给你带了。”
最近她接下了照顾贵珠的活，也跟着吃了不少之前吃不上的好东西。
没了糟心的爹娘，吃好睡好的苏明珠不像之前那般一句话都要拆分好几次了，整个人开朗了不少。
贵珠拖过小板凳坐在她面前，“姐，你想喝蜂蜜水吗？你想天天都喝甜甜的蜂蜜水吗？”
苏明珠呆呆点头，“想的。”
贵珠满意地挑了挑眉，“那你带我去找王叔。”
“找王叔做什么？”
“当然是做蜂箱啊！”
她兴匆匆地指着漫天飞舞的蜜蜂，开始畅想起未来，“你想想啊，我们家要是养了蜜蜂，那是不是有吃不完的蜂蜜了？剩下的我们还可以拿去镇上卖，那玩意儿可值钱了！我们卖蜂蜜赚回来的钱，还可以换新衣服穿，到时候你就是柳下村第二靓的仔了！”
“那第一是谁？”
“当然是我啦！”
她拍着胸口，将苏明珠哄得一愣一愣的，背起她就往村口王木匠家走去。
要说这王木匠，也是本家人，见明珠、贵珠姐妹俩过来，忙收起手里的刨木刀，生怕贵珠在他这儿又出现了什么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