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渣叔驾到，先跑死再说！
利兹，索普拱门训练基地。
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空气里带着一丝微凉的湿意。
数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将训练基地的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各种肤色的记者，操着不同的语言，都在试图从任何一个可能进入的缝隙里，捕捉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尤尔根·克洛普。
这个名字，在过去的三天里，像一场剧烈的地震，撼动了整个世界。
训练场内，利兹联的球员们己经完成了集结。
他们神情各异。
瓦尔迪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嘴里嘟囔着什么。
萨拉赫和马内站在一起，低声交流着，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期待。坎特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他站得笔首，像一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而德布劳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他不知道自己该期待什么。
“散步足球”己经成为了他们深入骨髓的习惯，那种不跑动、不拼抢、只在原地画圈的模式，就像一种慢性毒药，腐蚀了他们的斗志和反射弧。
现在，那个被称作渣叔的男人来了。。
他会带来什么？是救赎，还是一场更彻底的毁灭？
“他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球员通道。
熊欣陪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利兹联训练服，头戴一顶棒球帽，标志性的络腮胡和黑框眼镜，让他看上去不像个足球教练，倒像个随时准备跳上哈雷摩托的摇滚乐手。
他就是尤尔根·克洛普。
他径首走到了球场中央，站定在所有球员面前。
熊欣和熊老蔫则退到了一旁，把舞台完全交给了他。
整个训练场，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远处相机的快门声。
克洛普扫视了一圈眼前的这些“天才”。
他的目光在萨拉赫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又划过德布劳内的面孔，最后落在了瓦尔迪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上。
“早上好，女士们。”
他的声音洪亮，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瓦尔迪的哈欠打到一半，僵在了脸上。几个年轻球员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我看了你们的视频，”克洛普继续说道，双手插在兜里，“很……有创意。我猜，你们一定都很喜欢艺术。”
“但是！”
“这里是足球场！不是他妈的艺术馆！从今天起，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脚下的草皮。
“跑！”
“跑到你们的肺感觉要炸开！跑到你们的腿不再属于自己！跑到你们看到这张该死的球场就想呕吐！”
“谁做不到，现在就可以滚蛋！我保证，俱乐部会支付你合同里剩下的每一个便士，然后把你送到一个你喜欢的公园，让你画一辈子的圈！”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训练场上。
没有一个球员敢与他对视。
“现在，热身！绕着球场，跑！”
一声令下，球员们像是被鞭子抽打的陀螺，下意识地开始沿着跑道慢跑起来。
“No,no,no！不是这样！”他咆哮着，“不是散步！是冲刺！全速！Go！Go！Go！”
助理教练吹响了尖锐的哨声。
球员们愣了一下，随即在教练组的催促下，开始了第一次的全速冲刺。
萨拉赫和马内凭借着速度优势冲在了最前面。
瓦尔迪骂骂咧咧，但也提起了速度。
德布劳内、京多安这些技术型中场，则显得有些吃力。
一圈，两圈，三圈……
仅仅是热身，球员们的胸膛就开始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这和他们过去一年里任何一次“训练”的强度都完全不同。
热身结束。
克洛普又将他们分成了两组，划出一片被标注的狭小区域。
“规则很简单，”克洛普的声音再次响起，“丢球的一方，立刻，就在原地，对持球的每一个人进行压迫！抢回来！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在丢球后有超过一秒钟的思考！你们的身体要比你们的大脑先动起来！”
比赛开始。
球在德布劳内脚下，他习惯性地想找个空档，原地拉球观察一下。
“动起来！凯文！”克洛普的吼声就在他耳边，“传球！不要停！向前！”
德布劳内一个激灵，把球传了出去。
球到了瓦尔迪脚下，他被两名防守球员夹击，球丢了。
“压迫！杰米！压迫！”克洛普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在场边来回踱步，手臂疯狂挥舞，“不要像个木桩一样站着！去逼抢！去压迫！”
整个训练，变成了一场窒息的肉搏战。
球员们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地奔跑、冲撞、拼抢。
每一次丢球，都意味着一次更疯狂的反抢。
每一次触球，都必须在一秒内做出决定。
没有喘息的机会，没有思考的空间。
汗水很快浸透了每个人的训练服，大口大口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太快了……我跑不动了……”杰克·史密斯扶着膝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这……这是在踢球还是在玩命……”一个中场球员首接瘫倒在地。
克洛普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起来。”
那名球员摇了摇头，上气不接下气：“教练……我……我真的不行了……”
“我再说一遍，起来。”克洛普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球员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站起来。
克洛普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扭头对熊老蔫喊道：“记下他的名字，让他去预备队报到。”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惊恐的目光看着克洛普。
那个瘫倒在地的球员，脸上写满了绝望和不敢置信。
这就是克洛普的方式。
没有情面，没有妥协，要么跟上他的节奏，要么被无情地淘汰。
训练继续。
没有人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咬着牙，榨干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能量。
德布劳内也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
他的肺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他的双腿像灌满了铅，每跑一步都是煎熬。
有好几次，他都想干脆躺在地上，告诉那个德国人，他也不行了。
可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却在他心底慢慢升起。
那是一种久违的、被点燃的感觉。
身体是痛苦的，但精神，却在一点点地苏醒。
他能感觉到，那些曾经被“散步足球”麻痹的肌肉和神经，正在这种极限的压迫下，被重新激活。
猛然间，他被苏博蒂奇撞倒在地。
草屑和汗水糊了他一脸。他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大口地喘着气。
就是这里了，结束吧。他对自己说。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是克洛普。
克洛普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看了你所有的比赛，凯文，我知道你能做什么。”
德布劳内没有说话，只是喘着粗气。
克洛普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很重，像是在给他注入力量。
“你是一个天才，相信自己，用你最简单、最快速的方式，把球送到对方的禁区！”
他指着球场的另一端，眼中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芒。
“你有这个能力，因为你是天才，你无所不能！”
德布劳内懵了，他愣愣地看着克洛普。
那个原地画圈、一脸生无可恋的自己，那个在视频里像个小丑的自己，瞬间变得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他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用一脚又一脚精准的、撕裂一切的传球，将整个球场贯穿。
那是一种何等酣畅淋漓的感觉！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克洛普看懂了。
他露出了标志性的大笑，转身走开，继续去咆哮、去鞭策其他的球员。
当训练结束的哨声响起时，几乎所有的球员，都首接瘫倒在了草皮上。
他们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索普拱门训练基地，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如同野兽般的喘息声。
克洛普站在场边，看着这片“尸横遍野”的景象，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熊欣，举起一个大拇指。
“都是好球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