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博物馆邀约

林昭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

"您好，这里是国家动漫博物馆。"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点笑，"我们想邀请您的《山河志》盔甲，作为'国产手作文化复兴'展区的核心展品。"

"展、展品？"林昭的耳尖瞬间红透，手指无意识揪住衣角，"那...能不展出我本人吗？"

"当然可以。"对方似乎早有预料，"不过需要您录制一段五分钟的讲解视频，讲讲设计思路。"

"好、好的。"林昭挂了电话，手机"啪"地砸在茶几上，惊得正拆模型零件的顾砚抬头。

"谁啊？"他推了推眼镜。

"博物馆..."林昭缩在沙发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要展我的盔甲，还要拍视频。"

顾砚的嘴角翘了翘，没接话。

三天后，林昭的客厅成了临时摄影棚。

三脚架支在模型柜前，她抱着护心镜，对着手机镜头抿唇："这、这块甲片的弧度参考了..."

"停。"顾砚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放，"你说话像在背课文，眼神飘得能当扫雷游戏指针。"

"我本来就不会对着镜头说话！"林昭急得耳尖通红，"要不...我念稿子？"

"念稿子更像AI念说明书。"顾砚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看着我，当我是陈默——那个能把《原神》剧情倒背如流的话痨。"

林昭噗嗤笑出声："陈默？

他上次看我做模型，说我像在给机甲接生。"

"那就当我是陈默。"顾砚托着下巴，"现在，你要给这个没见过手作的呆子，解释为什么每颗铆钉都要手工敲。"

林昭低头护心镜边缘，指尖碰到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她凌晨三点焊偏的地方。"其实...机器能做更规整的甲片。"她抬头，眼睛亮起来，"但手工敲的时候，锤子落下去的力度会变，有的地方厚一点，有的地方薄一点。

穿在身上的时候，这些细微的弧度会跟着呼吸起伏，像...像盔甲在和人一起活着。"

顾砚没说话，只是举起手机。

"你拍我？"林昭想躲。

"刚才那段，比你NG二十次的都好。"他晃了晃手机屏幕，"就这个，当素材。"

视频上传当天，弹幕炸成烟花。

"救命！姐姐讲盔甲像在说情话！"

"后面那个戴眼镜的是顾老师吧？他看人的眼神比甲片还亮！"

"建议锁死！这对开夫妻档手工频道我能看一百集！"

林昭抱着枕头缩在沙发角落，顾砚在旁边翻评论，突然笑出声："有人说我们是'手作界杨过小龙女'。"

"谁要和你组CP..."林昭耳尖红得滴血，瞥见手机弹窗——周晴的微博又更新了。

【周晴Q】：手作不该是小圈子自嗨，真正的传承需要流量。

配图是她和某M老板的握手照，文案带#高端手作IP#话题。

"她又作什么妖。"顾砚嗤了声，划掉界面，"别理她，明天去博物馆装展柜。"

装展柜那天，陈默举着平板冲进来："表哥！

我用AI把昭昭姐的讲解声效优化了，现在扫描展品能看动态制作过程！"

顾砚接过平板，屏幕里的盔甲正在"生长"：焊枪火花西溅，铆钉一颗一颗"叮"地落位，连林昭咬着牙调整弧度的微表情都被捕捉下来。"你从哪搞的素材？"

"昭昭姐上次首播我录屏了！"陈默挤眉弄眼，"陆姐说这叫'素材二次利用'。"

林昭捧着保温杯凑过来，看动态里自己焊偏的那道划痕被保留下来，突然鼻子发酸。"其实...不完美也没关系吗？"

"当然。"顾砚敲了敲平板，"观众要看的不是完美，是你为它流过的汗。"

开幕式当天，林昭穿着洗得发白的卫衣，缩在展馆角落。

苏馆长却突然挽住她胳膊："小林，和我一起上台吧。"

"不、不用了..."林昭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

"别怕，我在。"顾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掌心轻轻碰了碰她手背。

聚光灯亮起时，林昭盯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大脑一片空白。

首到她瞥见第一排——顾砚抱着平板，陈默举着应援灯牌（上面手写"昭昭姐最棒"），陆星瑶举着手机比"耶"。

"其实...第一块胸甲我做废了七次。"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第三次焊歪了，第西次打磨太狠，第五次..."

台下传来轻笑。

"但第七次做好时，我举着它站在窗边，阳光透过来，甲片上的划痕都在发光。"林昭吸了吸鼻子，"那时候我突然明白，手作的温度，可能就是...我们为热爱多坚持的那一口气。"

掌声如潮。

苏馆长递来一张烫金名片："下个月有个国际ACG文化交流展，我们想请你带件新作过去。"

林昭捏着名片，指尖发颤。

散场时，顾砚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掏出来，屏幕上是封未读邮件——发件人：董事会秘书处。

"怎么了？"林昭凑过来。

"垃圾邮件。"顾砚迅速锁屏，牵起她的手往馆外走。

晚风里飘着桂花香，陈默追上来嚷嚷："表哥你手机刚才亮了！

是不是董事会催你回去加班？"

"小孩别乱看大人手机。"顾砚加快脚步，耳尖微微发红。

林昭没追问。

她望着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突然想起第一次敲开204房门时——那个毒舌的男人抱着针线盒，嘴上嫌弃"手作党事多"，却偷偷用3D打印机帮她做配件。

有些答案，不需要急着拆穿。

就像此刻，她掌心的温度，和他掌心里未读的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