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认爹
联邦军第三舰队的特级检测中心，地板白得反光，各种精密仪器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程煜领着她走到一个巨大的银白色金属舱前。
“苏小姐，这是联邦最高精度的综合检测仪，请您配合。”
“哦哟，这大铁疙瘩看着挺贵啊。”
苏绾绾绕着它走了一圈，伸手敲了敲外壳，发出清脆的“当当”声。
“检测完能让我刮点零件下来卖钱不？我看这螺丝都锃光瓦亮的，应该值不少星币吧？”
程煜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苏小姐，请您严肃对待。检测结果将作为您身份评估的重要依据。”
“行行行，大佬您说了算。”苏绾绾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走进金属舱。
“搞快点，我肚子都叫了，你们这儿管饭吧？”
程煜扶额，感觉自己正在接受前所未有的挑战。
第一项，体质检测。
金属舱内壁投射出一个身穿紧身衣的虚拟教练，用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发布指令：【请完成一次标准俯卧撑。】
苏绾绾趴在地上，双手撑地，憋得满脸通红。
整个上半身跟地面依依不舍，艰难地抬起几厘米，然后“啪叽”一下又摔了回去。
【力量评估：F-。】
监控室里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这真的是救出元帅的人？”
【请完成五十米折返跑。】
苏绾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最后扶着墙才没瘫倒。
【敏捷评估：F。耐力评估：F-。】
最终，一道巨大的红色字出现在操作间的光屏上：【综合体质等级：F。评语：低于联邦公民平均健康水平，建议加强营养与锻炼。】
监控室里，一名技术员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眼睛，扭头问旁边的同事：“我是不是眼花了？还是仪器坏了？”
“你没眼花，我也看到了。”同事的声音有些飘忽。
程煜盯着那个刺眼的“F”，手里的数据板都快被他捏出裂纹。
就这？
这体质能在坠毁的S级机甲里把元帅拖出来？
她拖的是元帅的魂儿吗？
第二项，精神力检测。
苏绾绾被带到一张椅子上坐好，一个布满蓝色导线的头盔缓缓降下。
“苏小姐，请您放松，然后集中精神，想象您正在用念力推动眼前这块虚拟巨石。”一名白大褂技术员柔声指导。
苏绾绾闭上眼，脑子里想的却是：“推动巨石？有这功夫不如去想一下吃啥：红烧肉，糖醋排骨，爆炒肥肠……”
头盔上的指示灯微弱地闪烁了几下，随即暗淡下去。
主控台上的光屏闪烁片刻，弹出一个结果：【精神力波动极其微弱……等级判定中……E级。】
整个操作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可能！”首席技术员猛地站起来，“仪器故障！立刻重启，重新检测！”
“长官，仪器运行正常，所有参数都在标准范围内。”助手小心翼翼地汇报。
五分钟后，第二次检测结果依然是那个孤零零的“E”。
技术员们面面相觑，有人甚至开始检查仪器的电源线是不是插牢了。
还有人在敲击屏幕，试图让数字变一变。
程煜拿着那份新鲜出炉、离谱到像是恶作剧的报告，大步流星地走到苏绾绾面前，将数据板“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F级体质，E级精神力！苏小姐，这怎么可能？”程煜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有些变形，“你到底是怎么在那种环境下救出元帅的？”
“哦，你说那个啊，”苏绾绾正抱着小七，抬头，一脸真诚。
“可能是危急关头，肾上腺素爆发？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平时弱鸡，关键时刻爆种，很合理啊。”
程煜感觉自己的逻辑系统正在被病毒入侵。
“那只虫子！它徒手……呃，徒爪拆了军用应急信标的盖板！那可是S级防护等级！这又怎么解释？”
“这你得问小七了，”苏绾绾把小七举到程煜面前，“来，小七，告诉这位叔叔，你为什么这么牛？”
小七：“咕叽！”
程煜看着眼前这只无辜的六条腿小瓢虫，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是带毒的那种。
“报告就这么存档。”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霄换上了一身笔挺的军常服，缓步走了进来。
他接过程煜手里的数据板，目光扫过那两个刺眼的字母，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元帅！”程煜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这份报告完全不合逻辑！她一定有问题，很可能用了什么我们无法检测的手段屏蔽了自身数据！”
陆霄没理会他，径首走到苏绾绾面前。
“苏绾绾小姐，”陆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鉴于你的检测结果，联邦认为，你作为一个无身份记录、体质与精神力均处于危险水平线以下的平民，独自一人存在极高的安全风险。”
苏绾绾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想表达什么？首说，别拐弯抹角的。”
陆霄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所以在你的星球归属权申请被批复，以及你的个人安全得到保障之前，你将由我进行‘一对一特别监管’。”
苏绾绾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啥玩意儿？一对一？监管？”
“可以理解为，”陆霄的语气不容置喙，“从现在开始，你都由我全权负责监管。”
苏绾绾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不是吧，我救了你，你还要当我？”
“——爸？”苏绾绾最后一个字拖着长音，满脸的不可思议。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
程煜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元帅。
陆霄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薄红。
陆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在你身份核实清楚、安全问题解决之前，你的食宿、行动，都由我负责。”
“包吃包住还带监护人？这不是认爹是啥？”苏绾绾振振有词地掰着手指头。
“监管我，还一对一，你这不就是想当我爸，好继承我……呃，继承我的小七？”
小七配合地从她怀里探出头，晃了晃触角：“咕叽！”
程煜感觉自己的脑回路快要被这女人的逻辑烧断了。
陆霄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程煜，带苏小姐去我的宿舍。”
“啊？元帅，您的宿舍？”程煜愣住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元帅的私人宿舍，连他这个副官都很少进去，现在要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住进去？
“有问题？”陆霄的目光扫过来。
“没、没有！”程煜立刻立正，然后转向苏绾绾，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小姐，这边请。”
苏绾绾抱着小七，嘀嘀咕咕地跟在后面：“搞半天不是认爹，是金屋藏娇啊？啧，这陆霄看着一本正经，玩得还挺花。”
走在前面的程煜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