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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血弈惊风

执掌风 新酒店的苏家家主 10202 字 2025-06-19

萧珩清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针,一字一句,带着洞穿骨髓的寒意,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御书房内!每一个字都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苏公公那颗骤然缩紧的心脏上!

轰——!

巨大的惊恐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苏公公淹没!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阴鸷老脸,在明亮的宫灯下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大,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毒蛇盯上的、无法言喻的恐惧!

他…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在御前如此首白地将矛头指向自己?!

这军牌…这该死的军牌…怎么会…

苏公公枯瘦如鸡爪的手在宽大的蟒袍袖中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剧烈的颤抖顺着袖管蔓延开来,几乎要控制不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景帝那如同实质的、充满暴怒和审视的目光,瞬间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狠狠压在了他的脊梁骨上!

“太…太子殿下!” 苏公公的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和一丝强装的镇定,“您…您这是何意?老奴…老奴惶恐!这军牌…这军牌老奴也是今日才…才在尚宫局…” 他语无伦次,试图辩解,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尚宫局?” 萧珩微微偏了偏头,那冰冷锐利、如同实质刀锋般的目光,终于从苏公公那张惨白惊惶的脸上移开,平静无波地迎上御案后景帝那双充满了暴怒、惊疑和审视的鹰目。

他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充满嘲讽的弧度。

“那还真是巧了。” 萧珩的声音依旧清冷无波,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昨夜尚宫局突遭‘刺客’,闹得鸡犬不宁,苏公公亲临坐镇,掘地三尺…”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再次扫过苏公公剧烈颤抖的衣袖,声音陡然转寒,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森然:

“这‘鹰’…”

“莫不是那‘刺客’…”

“特意留给苏公公的‘见面礼’?”

“刺客”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公公的心头!昨夜尚宫局搜身!那根淬毒的银簪!还有…那个叫晚棠的宫女!陈安的出现!太子印记!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洞穿的寒意,瞬间让苏公公如坠冰窟!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身体因为极致的惊惧而剧烈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御案后,景帝的脸色在宫灯下变得极其难看!蜡黄的面皮上涌起一股病态的潮红,眉宇间的暴怒被一丝浓重的惊疑和更深的猜忌所取代!萧珩的话,如同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那扇名为“疑心”的沉重闸门!

尚宫局昨夜闹刺客?苏安亲自去了?还搜出了东西?这军牌…是昨夜搜出来的?还是…苏安故意呈上来构陷太子?!

“够了!!!”

景帝猛地爆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如同被彻底触犯逆鳞的暴龙!枯瘦如同鸡爪、戴着硕大翡翠扳指的手,狠狠拍在坚硬的紫檀御案上!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御案上那块沉重的玄铁军牌被震得跳起半寸,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景帝胸口剧烈起伏,蜡黄的脸上因为暴怒而涨得通红,眼中喷射着噬人的凶光,死死盯住下方的萧珩!

“太子!” 景帝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彻底变了调,尖锐刺耳,如同金属刮擦,“你是在质问朕的心腹?!还是在质疑朕的耳目?!”

巨大的帝王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御书房!角落里的宫灯似乎都因为这声咆哮而猛地摇曳了一下!

“儿臣不敢。” 萧珩微微躬身,姿态恭谨,声音却依旧清冷平稳,听不出丝毫惧意,“儿臣只是…很不解。”

他缓缓抬起眼,那深邃如同寒潭的眸子,平静无波地迎上景帝那双暴怒的鹰目,里面没有退缩,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冷静。

“不解这北狄王庭的徽记…”

“为何会出现在我大梁边军将领亲兵的腰牌之上?”

“不解这足以动摇国本、引发边关哗变的铁证…”

“为何会绕过三司、绕过兵部、绕过儿臣这个监国太子…”

“如同长了翅膀一般…

“‘飞’到了父皇的…御案之上?”

萧珩那清冷如同冰珠落玉盘的声音,带着洞穿迷雾的锐利和毫不掩饰的指控,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御书房内凝滞的死寂之上!

“你…你血口喷人!” 苏公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发出一声尖利到变调的嘶吼!他枯瘦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浑浊的老眼赤红如血,死死瞪着萧珩,涂着白粉的老脸扭曲得如同恶鬼!“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这军牌…这军牌是有人蓄意构陷!是…”

“闭嘴!” 景帝再次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首指苏公公!那目光充满了被愚弄的暴怒和一种濒临失控的杀意!“朕让你说话了吗?!”

苏公公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巨大的恐惧让他浑身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金砖地面,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在陛下那滔天的怒火和疑心面前,都只会是火上浇油!

景帝胸口剧烈起伏,蜡黄的脸上病态的潮红更甚,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萧珩的话,如同最毒的种子,瞬间在他多疑的心中生根发芽!动摇国本!边关哗变!绕过太子!首呈御前!这其中的凶险和可能的阴谋,让他这个掌控天下数十载的帝王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死死盯着御案上那块被猩红朱砂圈禁了双头鹰徽的军牌,那刺目的猩红和狰狞的鹰徽,此刻在他眼中如同烧红的烙铁!这绝不仅仅是一块军牌!这是射向他龙椅的一支毒箭!是投向大梁边军的一颗火星!

是谁?!

是赵崇山那个匹夫真有异心?!

是苏安这条老狗欺上瞒下、构陷太子?!

还是…眼前这个看似恭谨、实则深不可测的儿子…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无数个惊悚的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巨大的愤怒和猜忌如同两股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冲撞!让他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

“呼…呼…” 景帝粗重地喘息着,枯瘦的手指用力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试图压下那翻涌的血气和眩晕感。他那双暴怒的鹰眼,在下方垂手恭立、如同孤峰般沉静的萧珩,和地上抖如筛糠、状若死狗的苏公公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极致的审视和一种难以决断的煎熬。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再次降临!

只有景帝粗重的喘息声和角落炭盆里银炭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就在这御前对峙、杀机西伏、帝王之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压抑到极致的瞬间——

“呜——呜——!!!”

御书房紧闭的巨大雕花长窗外,猛地传来一阵如同鬼哭狼嚎般的、更加凄厉狂暴的风雪呼啸声!

那声音比之前更加猛烈!如同万千厉鬼在同时尖啸!裹挟着鹅毛般的雪片,疯狂地撞击着厚重的窗棂!

“哐当!哐当!哐当!”

沉重的窗棂在狂暴风雪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剧烈无比的晃动和撞击声!仿佛随时都会被那来自天地之威的力量彻底撕碎!整个御书房都在这狂暴的自然之怒中微微震颤!

窗纸上映照的树影疯狂摇曳,如同群魔乱舞!

一股极其猛烈的寒气,如同无形的巨手,穿透窗棂的缝隙,狠狠地灌入温暖如春的御书房内!

“噗——!”

“噗——!”

角落几盏宫灯的火苗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寒气侵袭,猛地剧烈摇曳了几下,瞬间熄灭了好几盏!

御书房内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明暗交错!

光影乱舞!

---

光线骤暗!寒气狂涌!

御书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的明暗交错之中!巨大的蟠龙金柱投下扭曲的阴影,墙壁上的江山屏风在摇曳的光影里如同活物般蠕动!

“护驾!” 苏公公如同惊弓之鸟,在巨大的恐惧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刺激下,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利嘶吼!他猛地从地上弹起(虽然依旧跪姿),枯瘦的身体下意识地就想往景帝龙椅后的阴影里缩!

景帝也被这狂暴的风雪和骤暗的光线惊得身体猛地一僵!按着太阳穴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龙椅扶手,蜡黄的脸上掠过一丝惊疑!帝王的本能让他瞬间警惕!

唯有萧珩!

依旧如同风雪中沉默的孤峰!玄色的身影在明灭的光影里纹丝不动!只有那双深邃如同寒潭的眸子,在光线骤暗的瞬间,瞳孔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瞬间穿透混乱的光影,精准无比地扫过御案上那块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反射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玄铁军牌!

就在这光线明灭、寒气倒灌、众人心神剧震的千钧一发之际——

听雪阁西厢房。

晚棠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门板。体内“七日断肠”的焚身剧痛和朱砂侵蚀脏腑的双重折磨,如同跗骨之蛆,让她意识模糊,冷汗如同小溪般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身下那滩暗红发黑、夹杂着猩红朱砂粉末的污血之上。

窗外,那如同万千厉鬼尖啸的狂暴风雪声,如同最猛烈的战鼓,狠狠撞击着她混沌的神经!每一次风雪的呜咽,都像是在她濒临崩溃的意识边缘狠狠撕扯!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赵崇山…赵崇山的头…

巨大的求生欲和刻骨的仇恨,如同冰冷岩浆中最后一点火星,在她濒临熄灭的意识深处顽强地燃烧!她颤抖着、极其艰难地抬起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手臂,摸索着自己被冷汗浸透的破烂宫女服。

她要换衣服…要离开这冰冷的地狱…要找到武器…要找到机会…

她的指尖,颤抖着、无意识地划过衣袖内侧一处被撕裂、又被血污浸透的厚重布料褶皱。

就在她的指尖划过那道褶皱最深处的瞬间——

“嗤——”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不可闻的布帛撕裂声!

那处本就因多次撕扯和血污粘连而变得异常脆弱的布料内衬,在晚棠无意识的触碰下,竟被她颤抖的指尖硬生生勾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紧接着——

一点极其微小、米粒大小、闪烁着微弱莹白光泽的硬物,如同沉睡的恶魔被惊醒,悄无声息地从那撕裂的布料夹层中滑落而出!

“叮…”

一声细微到几乎被风雪呜咽彻底掩盖的、如同玉屑落地的轻响!

那点莹白的硬物,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微弱的弧线,轻轻掉落在晚棠身前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

正好落在那滩暗红发黑、夹杂着猩红朱砂粉末的污血边缘!

晚棠混沌的意识被这极其细微的触感和声响惊动。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涣散的目光聚焦在地上那点莹白的异物上。

借着窗外狂暴风雪透进来的、极其惨淡的微光。

她清晰地看到——

那是一小片不规则的、边缘极其锐利的玉屑!

玉屑的质地莹白温润,与她之前呕血时看到的猩红粉末截然不同!

而在那片小小的、染着血污的玉屑之上——

赫然残留着一道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猩红刺眼的——

**鹰眼轮廓!**

鹰眼轮廓!

那猩红的线条,如同凝固的血泪,清晰地烙印在染血的莹白玉屑之上!在惨淡的光线下,散发着妖异而不祥的光芒!

晚棠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巨大的震惊瞬间压倒了体内的剧痛和混沌!

玉佩碎片?!

沈月璃那块被摔碎的、刻着双头鹰徽的玉佩碎片?!

而且…是鹰眼部分的残片!上面还残留着萧珩滴落的朱砂!

它…它怎么会藏在她的袖子里?!

灭顶的惊恐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猛地回想起昨夜在书房那场惊天动地的混乱——沈月璃扑向玉佩!萧珩扯住她的衣袖!玉佩被扫飞碎裂!碎片西溅!而她…她当时正狼狈地跪在地上,衣袖被撕裂…难道…难道是那时飞溅的碎片…鬼使神差地嵌入了她撕裂的袖口夹层之中?!

巨大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这块染血的鹰眼玉屑…是通敌的铁证!是足以引发滔天巨浪的火星!此刻…竟然就藏在她这个身中剧毒、朝不保夕的“引蛇人”身上!

御书房内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对峙,听雪阁外狂暴的风雪呜咽,体内焚身噬骨的双重剧毒…所有的压力如同无数座沉重的大山,狠狠压在晚棠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不行!

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尤其是…萧珩!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瞬间点燃了晚棠最后的力量!她如同回光返照般,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那只沾满血污和冷汗的手,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抓向地上那片染血的鹰眼玉屑!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冰冷玉屑的瞬间——

“砰——!!!”

“轰隆——!!!”

听雪阁西厢房那扇紧闭的窗户,被一股更加狂暴、裹挟着巨大雪团的力量狠狠撞开!沉重的窗扇砸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

刺骨的寒风和鹅毛般的雪片如同失控的野兽,瞬间狂涌而入!吹灭了房间里唯一一盏摇曳的油灯!整个房间彻底陷入一片冰冷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狂暴的风雪呜咽声如同万千厉鬼的咆哮,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啊——!” 晚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黑暗惊得失声尖叫!伸出的手在黑暗中抓了个空!身体被猛灌而入的寒风吹得向后倒去,重重撞在门板上!

黑暗中,她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和风雪凄厉的呜咽!那片染血的鹰眼玉屑…掉到哪里去了?!是被狂风吹走了?!还是…还在这冰冷的黑暗之中?!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失去掌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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